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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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人计划9（第1页）

察哈尔省北接蒙古，东临热河，西连绥远，北部为草原，东部、南部以山地为主，地势险恶，地瘠民贫。自民国成立以来，察哈尔旱灾、水灾、疫灾不断，老百姓生活本就困苦，再加上军阀混战，烽烟四起，不少人为了活命铤而走险，察哈尔遂致匪盗蜂起，或聚山林，或为流寇，省内无山不有匪，无地不有匪，无日不有匪。

苏定海等人进入察哈尔，先洗劫了一家富户，吃饱喝足，而后继续往南进了守泉县。

在守泉境内有大小十几杆土匪，最大的一杆莫过于牛角山的龙八点，有近五百人马。这龙八点名叫秦世龙，曾是皖军中的一名军官，民国九年直皖大战，皖系战败，秦世龙纠集溃兵拉起了杆子，占住了地势险要的牛角山。这牛角山山如其名，如同一只牛角矗立在群山中，山后是悬崖，前山山势也很陡峭，果真是易守难攻。秦世龙一伙土匪用的是徐树铮编练边防军时的装备，枪好子弹足，兵强马壮，附近山头无论是得罪他的，或是抢他生意的小杆子土匪，均被他给挑了。县内土匪无不惧怕他的势力，奉他为大杆子头。秦世龙俨然成为号令守泉的总盟主。

秦世龙好色无度，听到哪个村哪个屯有漂亮姑娘小媳妇，必然带领土匪洗劫村庄，将好姑娘掳到山上，从此再无音信，没见有活着出来的，倒是牛角山后悬崖里经常见到死尸。秦世龙**掳掠无恶不作，当地百姓无不痛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姑娘妇女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天天脸上抹锅灰装老太太。

奇怪的是，历届剿匪官军却从不围剿这秦世龙。

秦世龙懂得拉横梁子的好处，他勾结官军，与官军沆瀣一气，在城里安插有专门与官军通气的线头。每逢下山劫掠，官军慢慢赶来，秦世龙把抢的脏物留一些给官军，这叫甩头。如若省里查得严了，秦世龙还会故意不通知一些不信任的小土匪撤退，让官军来抓捕，这叫甩爬子。这样做，两下里都好交差。在秦世龙手下当差的土匪，无不心惊胆战，小心做事。

苏定海最瞧不上这种人。

苏定海穿过牛角山向南，到了一片山前，这里地势虽不如牛角山险恶，但此处山林浓密，小路错综复杂，很难找到上山之路。一打听，此山名叫野狐岭。苏定海等人摸索了半个多月，才终于爬上野狐岭，岭上地势跌宕起伏，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去处。

苏定海选定一处平坦地，与众人先建起了简易的木屋暂时居住，又在紧要处建了寨门，四周山腰安排了暗哨。此处狐狸甚多，苏定海模仿狐狸叫声做了一种哨子，吹起来如同拉长的狐狸叫声，以此作为警示。

不曾想在野狐岭山麓附近还有一杆流动的土匪，有四五十人马，带头的是兄弟二人，大哥叫做王天魁，报号“奎木狼”，兄弟叫做王甲魁，报号“奎二狼”。这兄弟二人听说有人占他的线子，便带着人马寻上山头。

王天魁与苏定海两人一见面，竟然情投意合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互相佩服，两人都对秦世龙所作所为甚为不耻，二人遂结拜为异姓兄弟，王天魁年龄稍大，做了大哥，苏定海甘心做了贴杆（副手），两杆合为一杆，人马立刻扩大为近百人的大杆了。

王天魁与苏定海携手壮大野狐岭，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与秦世龙一决雌雄，不想人有旦夕祸福，一年后王天魁染上了重病，高烧不退，苏定海冒险进县城，根据大概症状让大夫开了药方，又抢了丁家药铺的无数药材，其中不乏珍贵的人参灵芝，带回山里煎熬，可惜回天乏力，未能挽回王天魁的性命。王天魁死后，苏定海自然当了大当家的，让王甲魁当了二当家的，苏定海从热河带过来的徐长胜，胆大心细，足智多谋，苏定海举他当了三当家的。

苏定海还是延续在热河时的规矩，他这一杆土匪只抢劫地主富户，一般不害人性命。野狐岭附近普通百姓家有贫苦难以继日者，苏定海还会派人前去接济；不公不平之事，苏定海也会惩恶扬善。几年下来，苏定海的大名在守泉地区如雷贯耳，贫苦百姓说起这杆土匪，无不竖大拇指，有什么难处不公，找野狐岭比县府衙门还要好使。活不下去的百姓慕名而来，有些被秦世龙迫害过的村民，也上野狐岭，想着有机会报仇。几年时间，苏定海由原来的不足百人发展到了三百余人。

守泉地区的地主豪绅们提起苏定海是心惊胆战，官兵官员提起苏定海是头疼烦恼。那些地主豪绅在省城都有些门路，隔三差五就告到省城去了，省城多次下令剿灭苏定海这杆土匪。平常百姓恨秦世龙，却无门路，轻易不去省城，秦世龙这杆土匪反倒是没人提了。野狐岭路径难觅，野狐岭附近的百姓都说不认路，向导也找不到，清剿野狐岭说得容易办起来难，守泉县的历任剿匪司令也是无可奈何，拖得一天是一天。

苏定海的发展严重影响到了秦世龙的地位，牛角山有几次抢劫村庄，竟然还遭到了苏定海人马的阻拦。秦世龙越来越嫉恨苏定海。

民国一十九年，中原大战爆发，**通电附蒋，东北军再次入关，赶走了晋军，占领了察哈尔。

这一次，徐长胜劝苏定海不要再与东北军作对，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苏定海压下那口恶气，奉晋作战时，并未劫掠东北军的辎重粮草。

不曾想，东北军占领察哈尔后，守泉新派了剿匪司令，名叫朱长明。以丁圭山为首的地主乡绅们为朱司令洗尘时，哭诉苏定海为害地方，希望朱司令还他们一个公道。而秦世龙及时派线头打点，送了孝敬，倒是让朱司令非常满意。

朱长明新官上任，正想展露一下手脚，便打算先拿这个不识好歹的苏定海开刀。

朱司令纠集正规军两个营、保安团、县卫队、警察队及各地主武装、地方团练近两千人围攻野狐岭，双方在半山腰的密林中接战。官军装备虽好，怎奈不熟悉地形，在山林中作战丝毫没占到便宜，反而伤亡惨重。这次围剿，朱司令无功而返。

苏定海大骂这个朱长明给脸不要脸，日后朱长明的给养、军饷途经野狐岭，十有五六被苏定海给劫了去，令朱长明大为恼火，却又无计可施。

保安团胡团长给朱司令出了一个点子：“不如来个调虎离山，只要将苏定海引下山来，那就容易剿灭了。”

朱司令问：“怎样调虎离山？”

“牛角山龙八点向来与官军合作，可以找他想办法，只要许给他好处。”

胡团长通过线头与秦世龙联络上，许诺只要事成，可以上报**，把秦世龙正式收编，给一个团的编制，秦世龙担任上校团长职务，军饷按东北军正规军发给。

秦世龙近两年来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苏定海处处与自己作对，出摊子很少顺利，附近十几杆土匪也开始频繁与苏定海接触，眼瞅着自己地位不保，趁这次机会，灭掉苏定海，自己还能重新弄个军官，何乐而不为？

秦世龙暗中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给王甲魁送去大量财物，劝说王甲魁：“野狐岭原本是您哥的，您哥不幸去世，野狐岭也该是您的，现在跟着苏定海，吃不到香喝不到辣玩不到女人，当这个土匪还有个什么意思！只要与龙大爷合作，搞掉了苏定海，野狐岭大当家的非您莫属。到时候，有牛角山龙大爷罩着，有官府护着，还不想干啥干啥！”

王甲魁本来就不甘心当二当家的，听此一席话，早就动了心，一口答应下来。

守泉丁家常年在省城县城间走动，被苏定海劫了不知多少次，虽没出过人命，但钱财折损了不少，这次计划，丁府也搅了进来。

几方为了遮人眼目，特意在丁府会面。朱司令、胡团长、赵县长、丁圭山、秦世龙以及找借口下山偷偷进城的王甲奎共六人在丁府拟出了一个致苏定海于死地的完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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