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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的怪诞（第2页）

这句话像一滴水，惊动了洛雅如镜的心湖，打散了她疯长的怒气，一道一道的涟漪随之扬起，让这句话在她心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瞬间，她已然失语，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分析许舟说的这句话。

然而许舟并没有没有等她开口，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世界有九层，但是每一层的人都能够看见月亮和太阳，而各层世界观测到的月亮和太阳的形态，细节，特征，数据，甚至不同方位的距离都是一样的，所以基本可以认定，这些巨大的天体不是人可以创造出来的，而是应该原本就有的，

既然各层都可以在相同的距离观测到这些天体，就意味着各层之间要么被隔开很远，如此精确的太阳月亮均为神人制造而成，互相来往只能通过传送门，要么就是被创造出来的九个不同的空间，被重叠在一块特定的区域，因维度不同而无法体会。”

望着突然冷静下来，且此时听得十分认真的洛雅，许舟似乎满意了，他接着说道:“这些只是我比较认同的两种假说，除此之外，还有多种说法，但这些说法都不能绕开的一个点是:重叠在一起也好，制造月亮太阳也好，都普遍需要异常强大，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这份强大的力量总该有个来源才对，不可能凭空出现，就在此时我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竞技赛。”

洛雅被他的这一番话弄得头脑发晕，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只能静静听他讲完。

但是他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侧了侧身，把洛雅请到了走廊里的房间。

那房间的构造她从未见过，本来普普通通的房间，天花板上愣是开了一个圆形大洞，一条爬梯从那烟囱一般的洞壁放了下来，她忍不住抬起头，顺着那“烟囱”往上看，刷上一层米黄色漆料的墙上，被顺着墙壁开了大约六七个凹进去的空间，洛雅看不见里边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能看见一圈又一圈的木质扶手组成的环状画面。

而除了这奇怪的“烟囱”，房间的布置倒是看上去很平常，也很整洁，当许舟把大灯打开后，整间屋子，包括上面的“烟囱”都亮了起来，洛雅这才发现，这些看家具看似单调，实际上都是用极好的料子制成的。

许舟没有说别的，从房间的柜子里，取出茶具，一丝不苟地把茶具摆在茶几上，然后抬头示意洛雅坐下。

她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个请求，也不太敢拒绝，就顺从地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许舟在她面前放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待在上层社会太久，民间有太多事情，是你这个洛家长女不能知道的，比如，从几年前开始，异常事件频频发生，其中一件是五年前发生的，就是在你来的时候经过的这栋普通房子里发生，顶楼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能量大到足以把人吸进去的裂缝状空间，从外侧看，这空间简直黑的吓人，且给人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

料定常人不敢接近后，我作为这栋楼的主人封锁了消息，准备在当天把这房间紧紧锁死并布置好结界，还发了誓，绝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这间屋子，但就在那个晚上，为了确认屋子里没有人闯入，我就走进了那间屋子，

一进去，就看见那裂缝中突然蹦出几个脸色极为苍白，双目圆睁，体态看起来战战兢兢的活人，制服了他们以后我才从那些人口中了解到，他们是第四层的死刑犯，逃亡的途中发现身边的地面突然裂开，出现了一条见不到底的深渊，而此时追兵也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和身后，想着与其被抓住爆体而亡，不如跳下去求个痛快，就跳了下去，

但没想到，万丈深渊之所以见不到底，原来是因为那深渊根本就没有底，而是一条及其宽且长的黑色裂缝，把他们吸到了这屋子里来。”

洛雅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连忙问道:“然后呢。”

许舟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奇怪的是，当那伙人从裂缝里出来后，裂缝就好像缩小了一点，我当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为了弄清楚裂缝缩小是不是他们的通过造成的，我把这些人安置在我家，叮嘱他们在身体确认没事之前不要在外面走动，此后我便每日每夜都进那屋子查看一次。

那之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裂缝里前前后后涌出来一百多号人，这些人都来自第四层，要么是走投无路去寻死的，要么是被人陷害掉进去的，重点是，每当一个人从里边出来，那裂缝就缩小了一点，到了后期，从那里出来的人都说是在深渊底部，平坦的地面上有那么一块小池塘大的裂缝，他们恰好被吸了进去，和之前那几个囚犯所描述的裂缝一眼望不到边，极为开阔有了冲突，所以可以猜测，这裂缝的确实是人通过就可以补上的。”

洛雅感到这件事极为奇怪，裂缝这种东西哪是人通过就可以补上的？

但是，如果这个故事属实，那裂缝明显是传送门一样的东西，这就与许舟之前所说的的假设不谋而合了，所谓的九层世界，可能真的只是不同维度的世界，而阻挡其相互干扰的东西出现了一道裂缝，导致了这起事件。

此时，她听了这么多，也似乎理解了一些，问道:“难道说，竞技赛作为这个九层世界的基本组成之一，意义在于……”

一瞬间，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一脸困惑地看向许舟。

他接下了她的话:“其意义就是在于让人通过传送门，来保证世界的完整性，这是一种非常奇特且无证据的解答，具体情况还需要大量时间去证明。”

谈话到这里，洛雅的认知已经被完全打破了，但是，许舟这一连串的解答并没有解决她最开始的问题。

“那么，这些事情和你们的工作有那些关系呢？”洛雅冷静地问。

许舟叹了一口气，把茶杯里仅存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是因为随便一个人的魂晶被击碎，都能带来很多东西，除了带来死亡和痛苦，还能产生极强的能量来修补这个世界，其强大的程度，差不多是五亿人同时通过传送门所产生的量，而这个量作为维持这个世界完整性的关键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们的工作，说的不好听，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工作，说的好听，就是在维持这个世界的存在。”

所以洛雅差点被杀死，是为了让她成为世界的续命工具，也算死的有意义，但是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有意义，她也是极不愿意的。

那么死神的工作，就是彻底杀死这些不愿意的人，若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常人，兴许会觉得这种职业很伟大，可洛雅是亲身经历过死神处刑的人，她深知这种欺骗对方的眼睛，乱人阵脚后夺命的行为实在是太不讲人道。

除此之外，她也想到了一个细节，觉得不问不行，便说了出来。

“你刚才所说的魂晶碎裂能够修补世界这件事，是从哪里…”她突然顿住了，因为祸从口出，如果眼前的人要杀她，没有凌芩在，是绝对躲不过的。

但死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洛雅的眼睛说道:

“你就没有想过吗？”

“想过什么？”洛雅感觉他的话莫名其妙的。

死神突然笑出声来，继续说道:

“在这个被家族统治的世界，我们作为扰乱秩序的一方，为什么没有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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