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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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鲜衣怒马7（第1页）

话锋一顿，说书人又道：“诸位在座的明公，古老相传，几万年前的那一场天帝、冥帝大战，据说是一场三界的浩劫，大战一起，天地变色，日月沦陷，无数生灵惨遭荼毒。最终，天帝以无上的法力，残酷镇压了冥帝的反叛。冥帝被打下仙界，坠落人间。但冥帝乃是一代枭雄，法力无边，收集世间魔族的余孽，创立教派，意图东山再起。他创立的教派自称圣教，但世人多称之为魔教。”

听众之中有人惊呼，道：“先生，你说的魔教，是不是幽都山的余孽？”

说书人道：“这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辈都是凡夫俗子，如何能够知晓？幽都山魔教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极有可能是当年冥帝创立的圣教。当年冥帝以惊天动地的大能耐，一手打下惊人基业，与天帝再战而一战定乾坤。”

有人问：“那一战结果如何？”说书人道：“天帝亲率仙界大军，在幽都山与魔教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这一战，仙界精锐殆尽，日渐式微，从此失去对众生界的掌控，隐入昆仑山结界，不再过问凡尘俗世。至于冥帝，再败于天帝，被天帝挫骨扬灰，将神魂贬在九幽之下的阿修罗界，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这里，听众无不长呼一口气，仿佛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书人忽道：“当年仙界一战，冥帝是有可能胜的。”下面炸开了锅，立刻有人高呼：“先生此话，何以见得？”

说书人道：“冥帝之所以反叛，一来不满哥哥的刚愎自用，乱施淫威，二来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少年公子问道：“仙界之争，竟也为一女子？”语音清脆悦耳，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说书人在那公子脸上掠了一眼，道：“不错。这个女子叫瑶姬，是天帝的爱妃。天帝妃子众多，一多便难免冷落瑶姬。而冥帝此人，又是专心专情，一心一意的人。二人你来我往，一拍即合，暗生情愫，有了苟且之事。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终于传入天帝耳中。天帝勃然大怒，要施雷霆之威，惩戒瑶姬。不得已，冥帝为了心爱女人，一咬牙反了。”

那公子忍不住又问：“冥帝战败后，瑶姬下场如何？”说书人道：“瑶姬是天帝最宠爱的妃子，本想饶她一命，但面对天帝的煌煌之威，她一个弱女子，竟丝毫不怯，只说已倾心委身于冥帝，不愿在天帝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只求速死。天帝无奈之下，将她贬下凡尘，让瑶姬投胎历劫。”

少年公子道：“后来呢，瑶姬投胎了吗？”说书人道：“请恕老朽昏迈，后来瑶姬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诸位，今日老朽敷衍一段神话故事，有钱的捧个钱场。”说着话，拿出一个笸箩，伸到听众面前。

听众之中多人一哄而散，也有人纷纷慷慨解囊，随便扔几个铜钱，唯有那少年公子出手阔绰，在笸箩中放了几两散碎银子。说书人大喜，不住口的道谢。

少年公子微微一笑，翩然而去。离开大榕树，在一旁候着的婢女立刻牵马迎上。婢女服侍公子上马后，主仆二人潇洒离开，往镇子里缓缓而行。

蹄声得得，那青衣小婢抿嘴嘟囔。

马上的公子折扇一合，道：“东篱，你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青衣小婢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出落得十分标致。此刻她嘟着嘴，一脸不忿，道：“小姐，出来久了，老爷怕是担心，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少年公子肤白胜雪，容颜娇美，一对眸子漆黑如点星，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她今日一身宝蓝缎子绸衫，头戴文士巾，手摇折扇，宛然一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出游。

听了婢女东篱抱怨，她叱道：“可恶！每次跟本小姐出门，你便推三阻四，找诸多借口。出门在外又嘟嘟囔囔，怨声载道。你要乏了，自行回去，本小姐何须你服侍？”

东篱一脸委屈，道：“小姐，我是怕老爷担心……”少女道：“哼，怕老爷担心，还是怕老爷怪罪于你？”东篱道：“小姐，天地良心，咱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少女道：“度君子之腹吗？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喽？小心些，你再哼哼唧唧，我把你撵回去！”

东篱不敢开口，一双妙目中泪光莹莹。那少女心软，道：“好了好了，本小姐错了，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可好？”东篱破涕为笑，道：“好！”

少女瞪了她一眼，道：“东篱，你我虽为主仆，我却当你是姐妹。我这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些。日后替你找个如意郎君，把你嫁了，你就不生我的气了。”东篱双颊晕红，啐道：“谁家小姐这么大大咧咧，没点正形。我不理你了！”那少女大笑。

这少女复姓独孤，名盈盈。少时家中变故，后为一位江湖中大有名望的前辈收为义女，抚养长大。

盈盈从小备受宠溺，性格跋扈，颐指气使惯了，不过为人仗义，率性而为，十分豪迈，认识她的人大多喜爱她洒脱不羁，娇俏可人，更因她养父威名赫赫，时人多有求于她养父，便因人推爱，奉承盈盈，赠她一绰号，叫做“玉娇龙”。

独孤盈盈打马进入小镇，走上一条弯弯拱桥。桥下流水潺潺，桥边柳枝垂下丝绦，春风拂面，柳丝曳曳。盈盈折扇轻摇，日光斑驳洒落，人如明珠美玉，马似负雪娇龙。拱桥另一端的沿街高楼上，无数穿红戴绿的女子挥舞手绢，莺嗔燕叱，向她招手。

正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进入镇子，只见人烟凑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真是东南形胜，人文荟萃的江南重镇。

盈盈下马，缓步漫行。东篱牵着马，东张西望。来到十字街头，猛地里闻到一股酒香肉气从一座酒楼中倾泻下来，抬头望去，酒楼门楣上挂着一块烟火熏黑的牌匾，上边金字写着“醉仙楼”。

盈盈听到东篱的腹中瓦釜雷鸣，不由笑道：“走吧，给我们东篱姑娘打牙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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