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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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颓废的人（第1页）

上海，人人向往的城市，你可以叫它魔都，老城区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石库门的小房子，改造工程是老城区的首要任务，你会看见街道办和居委会和蔼可亲的工作人员挨门挨户的调查是否同意拆迁，叽叽喳喳的低矮密集筒子楼、石库门的大妈小媳妇们就要扯破嗓子，一会是拆迁房面积的大小不合适，我那西北角的库房面积的算上，一会是我多出的3平米那可不是违建，一会是我们家四口人，没有三居室不行的，冒着汗珠的工作人员智能耐心解释：只有符合市里和区里的文件规定就可以，往往都是最后一句您这不符合规定，然后就是叽叽喳喳的埋怨你们这是强拆，尽管最终工作人员默默纪录着然后远去，留下一群人唉声叹气，早晚都是有钱人买房子，咱们多一平米都不行的哀叹，余音绕梁城市之间。

“快让一下，让一下，心脏病人不能耽误。”急救车在巷子镜头呜呜的响着，急救护士嚷嚷着，宽不足两米的巷道上的大妈大爷们惊讶着嘴赶快让开，四个人扶着担架快速的通过人群。

“这不是宋文远家的老宋吗，这是第几回了，哎，上次是去年春节，这是造孽啊，又发病了，花钱不少嘞。”大妈们议论着，眼里却充满着同情，老百姓叫一会急救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家属，快上车，一会到了医院先去交费，病人目前眼睛微闭，脸色微白，吃了速效救心丸，呼吸弱，家属帮着脱裤子，打急救针。”随车医生招呼着

宋文远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点头如捣蒜的帮忙脱着父亲的裤子，他也记不清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父亲病情很不稳定，当屁股上扎下去急救针，他才擦擦头上的汗珠，似乎欣慰的坐在车里，希冀呼吸机显示正常。

一路上急救车呼啸而过，路边的行道树一排排的飞逝而去，仿佛是道别，他并不在意，他看了看手机，app上显示账户上还有5000块钱，盘算着急救车费、住院费加上护理费，这次也算能用上三两天，眉头微微一皱，女儿的舞蹈班马上就要缴费了，起码还要3000。

当救护车到达医院急救中心，他随着医生护士一起推着床车进入了加护病房，他看着医生们在病房里急救观察，他只能被挡在病房外等着。

“妈，我在医院呢，爸爸还在抢救，没事，路上打了急救针，你放心，我在医院。”电话那头抽泣着的声音才停下了，他恨不得病房门赶快打开，等待胜利的消息。

“宋志成的家属吗，你是儿子吧，你父亲暂时脱离危险了，可以安排到普通病房去，加一个呼吸机，护士随时观察，家属，送的还算及时，不然老人家危险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温和的和宋文远说着，脖子上细细的汗珠慢慢流下来，钟表显示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宋文远千恩万谢，亲人还在就是幸福，父亲辛苦了一辈子，老来这病反复无常，一次比一次凶险，这次脱险了，自然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他很在意父亲，心疼父亲。

当医生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审视了一下自己，背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头发乱匆匆的耷拉着，肚子叫了起来，是啊，午饭都没吃，办完了手续，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文远，请假以后早点，明天把方案赶出来，项目马上就要验收，最晚后天来上班，你说说你，绩效这个月加把劲，再拿c等，可要人力谈话了。”电话那头的部门孙经理尖刻的声音让他很难受，很想把电话撂了，但是还是像个仆人式的硬撑着。

作为公司项目管理部的老职员，已经工作了十年的他，目前还是一名项目一组小主管，管着2个手下，最近因为人员调整，自己的主管职位没有了，待遇还保留，人都去了项目三组，谁叫三组现在绩效高，人往高处走，加上孙经理的重视，他只能自认倒霉，以前一组可是最优秀的，从3年前的12人到现在的他自己，做梦一般，孙经理并不是孙扒皮，可是现实如此，谁做得好人就多，他也只能这么着。

孙经理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多走近走进领导，特别是分管副总李总，可是他历来都是直性子，业务能力还行，可是要说送礼，说软话，走门路那可是一穷二白，让人失望了，只能被老婆骂不会来事，无奈他自己也在反思，怎么就想不到伺候人呢，放不下985硕士的高傲头颅吗。

何志鹏和谢苗苗并肩走着，早早地来到了忠孝东路的茶餐厅，点好了三个叉烧饭套餐，等着宋文远，这里离医院只有1公里，来回方便，来的时候他就叮嘱谢苗苗看到宋文远别用同情的眼光和语气，不然宋文远就要尥蹶子，他那脾气一般人还受不了。

茶餐厅装修的很好，错落有致的茶座一个个排列在200平米的空间里，落地窗是茶色的，显得很温馨，典雅的萨克斯音乐响起，吃饭自然有一种温婉悠长的味道，叉烧饭的火气点缀上茉莉花的萨克斯，你会觉得吃饭是一种享受，慢点再慢点。

宋文远看着父亲安详的呼吸声，他最大的愿望是带着父亲去一次北京，工作8年来忙来忙去总没实现，本想去年带着家人一起去，谁成想父亲心脏病发，做了一次心脏手术，父亲就有点萎靡了，再不好提起去北京，成了一个不小的遗憾，他看得出父亲的失落，是不是安慰父亲过一年就去。此时父亲没事了，他才嘱咐了护士半小时来看一次，他才依依不舍的走出病房。

何志鹏心里想着事儿，他想起7年前在大学活动中心遇见宋文远，作为师兄的他眼睛一亮，宋文远那是是刚入学的研一学生，在大开间的篮球场上跳着街舞，那股劲儿很足，旋转加上机械舞那叫一个漂亮，吸引了一群刚进研究生会女生的尖叫，那时候神采飞扬的街舞宋出了名。

正想着，宋文远打啦招呼，径直走过来，他站起身迎接他，楞了一下，几年不见，师弟显得老了好几岁，这头发尤其油腻，今年也就三十四岁的人啊。

宋文远看着师兄身边的谢苗苗，眼睛才亮了一下，还真是个美女；这么些年来，喜欢看美女的心思一直没变，他礼貌的说：师兄，抱歉啊，在这里见面，我爸这身体不好，找我什么事？

何志鹏笑着招呼他吃饭，三个人就边吃边聊，谢苗苗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她觉得宋文远也太邋遢了，好歹穿件合适的外套啊，一看外面的衬衫就好几天没洗了，尤其是衣领下方扣子处的油污，都没洗干净，头发这个样，看着也是三天没洗头了，她嘴角微微下翻，显得嫌弃的样子。

何志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谢苗苗这个小资女生肯定第一印象不好，他用脚踢踢谢苗苗，那意思仿佛是，你别这样啊，好歹配合一下。

“师弟，这次找你，想和你说一个事儿，你觉得行，咱们就盘算一下，不行那就今天就当聚会了。”

“师兄，你先说说，我看看。”

何志鹏放下碗筷，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准备组建一个公司，目前注册资本3000万元，拉投资的事儿我在准备，这个不着急，关键是团队，准备做技术管理和技术服务，主要是在新材料方向，我作为总经理，主要负责业务谈判，拿项目，目前准备招聘6个人，我找你，是想你来负责方案的制定，你做主，你也工作8年了，经验丰富，你要是愿意，我们再细谈业务内容，根据实际项目来做，至于你的薪资，事先声明啊，目前只能给到16000，年底三个月的奖金，绩效点1-2，来定，因为初创要看业务量，再高得薪资还给不了。

宋文远大口的吃着叉烧饭，腊肠的香味让他大快朵颐，他喜欢腊肠馏出的蜡油，那种滋味是从小就上瘾的，那时候父亲带着去吃一次腊味饭，别提度高兴了，他听着师兄的介绍。

“师兄，嗯，先说说薪资，你给的工资目前只有我薪资的80，说实在的不高，年底三薪也不是很高，真的不高，你能说说具体那块业务，我有什么职责和权利。”

“是这样，具体业务就是烯烃、弹性塑料的项目技术方案，偏向中小企业的装置优化，偏重工艺这块，另外职责就是给出合理的技术方案，装置试运行要两次以内就完成试运营，不然成本太高了，可以招聘1-2人，大学生吧，权利就是人财物能支配，额度年内可以20万，这是招聘成本加上出差成本和招待成本。”何志鹏流利的表达，那是一种自信，有备而来。

谢苗苗补充道：宋师兄，如果年底业务量达到7项，你完成2项以上，项目额度达到300万，额外给你激励3-5万，两年后业务成熟的话可以股权激励比例协商。

何志鹏满意的看着谢苗苗，小姑娘这一句话力度不小啊，宋文远抬起头，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是好事，这样算下来，一年28万了，拿掉开支一年也有7万剩余，如果再有股权激励值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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