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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止摇头:“没有。最初那几年,师父一直在研究转生之术,此举逆天,会遭天道反噬,因此我和师弟一直在劝他,可是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劝都没用,师父他……执念太深,已经疯魔了。”
“转生之术?难不成当年他还想复活阿央不成?”白卿冷笑一声。
“他应该是有此意,只是逆天之举又岂能轻易达成?那段时间他一直闭关不出,后来有一天突然出关,说要出门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和师弟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便轮流守着他阻止他下山,结果有一天夜里骤降大雨,电闪雷鸣,再后来他就消失了。”
说到这里,玄止长叹一声,一向清和平淡的眼底升起一丝沉湎和落寞,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师弟出门寻找师父无果,回来之后便藏了心事,无论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再后来他便独自一人去寻柳长生报仇,结果被柳长生暗算,丢了性命。”
白卿的表情微微一动,似是有什么回忆被勾起,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太清的事,我很抱歉。”
玄止诧异地看了白卿一眼,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点头轻叹。
“看来当年太清不肯告诉我的心事,正是与前辈有关。”
白卿道:“当初我也是一心想要给阿央报仇,在那样的决心驱使下,我比身边所有人都早一步悟道。太清遇到我,正是在那个时候,他从我这儿学走了无相诀。当时我只是看在阿央的份儿上,想指导他一二,并不知他学无相诀是为了去找柳长生给阿央报仇。”
玄止摇摇头:“这是太清的命数,也是他的执念,与前辈无关。晚辈倒是好奇,当初太清与柳长生交手,只是将他重伤,后来那柳长生……是怎么死的?”
白卿淡淡道:“无相诀。”
玄止顿时了然,点头笑了笑,深邃的眼眸中似藏有万千言语,却又在抬头望天的刹那,尽数化作一声叹息。
白卿见状,便知自己从他这里得不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收敛了刚来时的锋芒。
“玄止,你是个重情之人,从你创立玄清观便能看出,无论是阿央,还是你师父亦或是太清,他们都不枉与你相识一场。可是……”
白卿突然话锋一转:“有时候感情太重,也会阻你修行,你若放不下他们,便永远也无法真正悟道。”
玄止呵呵一笑:“晚辈明白,多谢前辈教导。”
白卿看着他看似淡然,实则倔强如斯的神情,便也不再多劝。
当年能让华央赞不绝口、天赋异禀的玄止,又岂会是连道都悟不了的凡俗之辈?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罢了。
白卿没有多言,定定看了玄止一眼,转身缓步离去,眨眼间便出了院门,消失在夜色中。
玄止对着白卿离开的方向俯身行礼,过了好久他才抬头起身,四下里一片寂静,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没由来地长长一叹,又缓缓走到藤椅旁坐下,喃喃道:“走了,都走了……”
阿央姐姐走了,师父走了,师弟也走了,偌大的世间独留他一人。
他又何尝不想走?可是他不能走,他还要守着他们留下的东西,盼着有朝一日若能再见到他们,还能将这一切再交还给他们。
可,他还能等得到吗?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他轻轻念叨着一声,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可惜,今夜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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