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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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返程（第1页）

查理来到苏黎世的第五天，伊塔尔·雷丁与亨利希·冯·布本贝格联袂而来，调停开始了。

会谈的地点约定在市长官邸，但老罗兰、霍尔维尔和苏黎世的相关人员在得到雷丁与布本贝格进城的消息后就早早的在门外等着。毕竟是战争的劣势方，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伊塔尔·雷丁是一副典型的乡下地主的模样。他虽然穿着看起来同苏黎世贵族一样的装束，在细节上却有许多的不同。他的着装更贴近于实用与节省材料，这就让为他搭配服饰的裁缝们不得不牺牲一些美观。

怎么说呢，伊塔尔·雷丁给人的印象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似的。他极力的追求周边“上等人”的穿着打扮，却模仿的不伦不类，能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与苏黎世的贵族们相比，这种人更像是乡下里管着几个佃农的土地主。

布本贝格则不同。那坨肥硕的身材注定了这位伯尔尼话事人与任何庄重威严的形象无缘。他身上的一副与苏黎世的贵族们几乎没有区别，甚至还有点模仿法兰西宫廷的时尚味道。但由于先天因素不佳，再好的服装被这位身材臃肿的话事人穿起来都像套在肥猪身上一样。

中世纪以及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都是以壮为美，所以胖子获得正面评价的几率要比瘦子高很多。比如十字军中大部分负有美名的骑士英雄其实都是胖子，许多传说中的英雄在人们的固有概念中也都是胖子。但这里的胖是壮的表现，过胖的人反而不受欢迎。所以，像布本贝格这种级别的肥胖就不是人们所追求的了。或许这位肥头大耳的家伙年轻时也是一个威名远扬的勇士，后来由于年岁大了懒得活动才养出了一身大肥肉来。

雷丁与温克利特私交不错，所以上来给了这个老狐狸一个拥抱；接着他热情的问候了老罗兰父子；轮到霍尔维尔时这个土地主显然不怎么待见，但还是勉强的表示了一下；但轮到卡尔·施提西时，雷丁选择的是直接无视。

与雷丁的区别对待不同，布本贝格则对每一个人都很热情，当然他最大的热情还是放在老罗兰与温克利特身上的。明眼人都知道，门口的这些人中，只有这两位分量最重。

看着敌方来客的表现，在楼上偷看的丽芙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们了两个的态度这么不一样，那个伊塔尔·雷丁是不是很不好说话？”

一旁的查理想了想，解释道：“那个胖子代表的是伯尔尼，和老罗兰一样，是帮着施维茨的斡旋者。而雷丁代表的是施维茨，作为胜利者自然不会对失败者有什么好的态度。他过分亲近你爷爷不过是想借私交表示和平的意愿罢了。”其实还有一点查理没说，雷丁对温克利特的热情还有恶心卡尔·施提西德意思，因为这位年轻市长的叔叔一手开启了这场战争。

“哦……”丽芙兰拄着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关于为什么丽芙兰会和查理呆在一起，不得不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所以作者不打算细说，留给读者们一个想象的空间吧。

“现在可以松开了吗？一会我还要去见伯尔尼和施维茨的代表。”查理虽然话里波澜不惊，但语气上明显弱了许多。

“嗯……”丽芙兰看着查理，似乎下了大决心一样，说道，“好吧，但你不能再反抗哦。”

说着她俯下身去，为查理解开绑着双手的绳子。因为查理的双手绑在身后，所以丽芙兰不得不将身子紧贴着查理的胸膛。

少女的体香（其实应该是臭味，但对于某虫上脑的小孩子来说可能再感官上会有误差）传进查理的鼻腔，让他的心脏忍不住多跳了几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查理逐渐粗重的呼吸，丽芙兰一边解着绳子一边附在查理而耳边低声说道：“这里，不可以。”

查理的身子震了一下，猛然想起那天在岸堤的经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只想逃离这里。

但最终离开的是丽芙兰。这个小女孩收起绳子，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对于五岁能上马，并且受了骑士训练好多年的查理来说，打不过丽芙兰只是自己在遵循骑士不伤害妇女儿童的传统……

不管自我安慰是否有效，楼下寒暄的那些人差不多已经上来了。查理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将一个地位尊贵的大国继承人的形象扮演好。

在接受了雷丁明显谦卑的问候与布本贝格的一串彩虹屁式的吹捧后，这位小伯爵的脸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忽红忽白，而是变得更自然且有光泽。

理所应当的，查理要干坐着直到女工们奉上第一轮的甜点，那是味道非常不错的瑞士风味乳酪，方便为谈判中耗费巨大脑力的诸位补冲一些营养。（说白了就是中午不管饭）

与楼下时的表现不同。谈判中的雷丁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势，甚至比较好说话；但布本贝格就难缠多了。这位善于谄媚的胖子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显然是把自己当成胜利者来对待了。查理只听了个开头，就对这位一上来就猛夸自己的胖子好感尽失。

随着谈判深入，托根堡的遗产再次被提了出来。实际上这次苏黎世与施维茨的战争就是1436年战争的延续，打输了的苏黎世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在积蓄力量后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但这次的对手实力明显上涨，并且还多了一些盟友，这让苏黎世再一次遭遇败绩。

老罗兰不愧是全能外务官员，在他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关于托根堡遗产的分歧非但没有随着谈判减弱，反而让双方都憋着一股气。当然，查理的眼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这其中霍尔维尔出的力并不比老罗兰少。

终于等到了第一轮甜点，谈判双方稍作休息，查理也凳子上站起来，揉了揉屁股。

但在看到上甜点的女工是丽芙兰时，查理立马又坐了下去。鬼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搞到这身份的。联想着自己刚来苏黎世那会遇到的丽芙兰也是女仆打扮，这位小伯爵突然开了窍，深深的看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温克利特一眼。

丽芙兰见到自己对查理做的鬼脸被无视，立马走到他面前，借着放乳酪的工夫偷偷的在愣神的小伯爵腋下的肥肉上怼了一下。

突然的袭击让查理禁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回过神来再看向丽芙兰时，发现后者已经转身出门了。

敏锐察觉到这一插曲的布本贝格立马闭上眼睛，放在桌子下面那只手的拇指在食指上来回的蹭——这是他在思考时养成的坏习惯。

第二轮谈判即将开始，老罗兰偷偷给查理使了一个“可以离开”的眼色。小伯爵在内心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尿遁了。

一如查理所料，丽芙兰就趴在会议室的门口，在向里面偷看。可怜的小伯爵再次被暴力蛮子女给逮了个正着。

“嘘——”丽芙兰向他打了个手势，似乎对查理打断她偷窥有些不满。

查理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孩差不多有几分钟，在确定她目前只想偷窥会议后，一溜烟的跑了。

会议最终在老罗兰与霍尔维尔的双重干预下圆满结束。交战各方拥有至少6个月停火的“冷静期”，并在冷静期结束后决定是否继续战争；冷静期内苏黎世对外开放市场，并允许进行基础的对外交易；勃艮第作为法兰西公国应遵循其宗主国之前签订的《昂希瑟姆合约》，不能派兵参与到苏黎世与施维茨的战争中。

原本雷丁打算让施维茨人返还一些占领的苏黎世市镇，在霍尔维尔与布本贝格双双反对下作罢。雷丁疑惑的看了布本贝格一眼，出于对邦联兄弟与合作伙伴的信任，这位话事人并没有说什么。

临走时，布本贝格若有所指的对温克利特与卡尔·施提西说道：“眼下过冬的东西还没置办齐整，伯尔尼的商人来苏黎世交易时可得多劳烦二位多多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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