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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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可怜可恨（第2页）

“妾记得王爷说过最喜欢小五，他果敢聪颖，是众皇子中最得你心之人可你为什么要害他？他不是你的儿子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我的孩子死了，她们的为什么活着？”华贵妃癫狂的拿着匕首刺向下首的人，有人倒下了，便立马被人抬了出去。血气蔓延在整个大殿里，久久挥散不去。

允儿将十公主和小十四死死的抱在怀里，挡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可那哀鸣声依旧吓得两人瑟瑟发抖。允儿哪怕历经两世，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癫狂的场面，心中哪怕惊恐万分，也逼迫着自己死死的盯着华贵妃。

华贵妃头上的发髻早已松散，几缕青丝坠在脸颊边，眉眼间有斑斑血迹，眼神呆滞，脸上却又挂着古怪的笑容，让人一眼看上去既可怜，有可怕。

她慢步走到床前，隔着帕子小心摸索着嘉信帝的眉眼，表情有些怀念，又有些惆怅，犹如被相思包裹住的深闺女子。那张不够艳丽的容颜，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宫，本不引人注目，这一刻却让人记忆犹新。

“哦，对了，王爷，妾忘了说，你的爱妻已经在下面等你了，加上你们的孩子，不会太久，你们就能见面了。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认出彼此”华贵妃边说边胡乱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很快嘉信帝的四肢身体都有了浅浅的划痕，一缕缕血迹从薄薄的中衣里渗透出来，原本姜黄的绸缎，眼下色彩斑驳，破烂不堪。

华贵妃如此以下犯上，再次吓晕了不少后宫嫔妃，辛淮挥挥手，便有宫人将人抬了出去。他慢慢走近华贵妃，一把抓住胡乱挥动的匕首，还想挣扎的人，看见那抓住匕首的手不断的冒着血，忽然定住了。

“娘娘，够了！咱们回家吧！”辛淮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握着刀口，慢慢将匕首夺了下了。顺势匕首丢置一边，便有宫侍将伤药盛了上来。他小心捧着华贵妃的手，细细为他上药，那低眉的样子，让梦魇中的华贵妃忽然清醒过来。

“哑奴？你的手”男人笑着摇摇头，继续专心为她上药。一时间，华贵妃也不在癫狂，犹如邻家小娘子一般，安静娴淑。

“都带下去吧！”辛淮照顾好华贵妃，草草为自己止了血，便吩咐侍卫将大殿为数不多的人带了下去，唯独允儿三人被留了下来。

辛淮用力的揉了揉发胀的眼角，连日未休息的疲倦，此刻爬满了那张坚毅的脸颊。他安抚性的将华贵妃扶坐在正厅主位，自己立于下首，又嘱咐宫人收拾了地方，给允儿三人入座。

“朝曦公主，失礼了!娘娘病了，需要修养，便只能由臣僭越了。”允儿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周正的男子有些愣神。说是禁卫军副统领，保卫皇宫安危，但无论哪一世允儿都不曾听说过他，就好像熟知的话本，突然多了一个角儿，自己却不知道，有些诧异。

前世，父皇运筹帷幄，最终是将大将军府一网打尽的，几乎没留任何尾巴，允儿作为出嫁女，自然知晓不多这其间的个中曲折。到了今生，因为兰鑫宫的存在，形成了三足鼎立，形式不同，结果也就有了差池。

“辛大人有什么经管说，但你说完，也请为本公主解解惑。”再不熟的人，也比应对没有章法的疯子要好，允儿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臣是个武夫，自幼少读书，怕是给公主讲不了故事。但臣也知道凡事讲个你来我往，进退有度，答应臣一事，公主便能提一问。”辛淮并不急着允儿的答复，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又或者说从一开始便没有退路，只是想让烦闷一生的她，畅快一些罢了。

允儿将宫人送来的茶握在手中，茶盏上的热气，慢慢驱走了手中的冰冷。殿中大开的门窗，加之新点上的熏香，渐渐让加快的脉搏，平静下来。不想过多寒暄，允儿寻思片刻，点了点头。

“桓大人是个有成算的，臣猜想五城兵马司的人眼下应该尽归桓大人了，我虽有禁卫军在手，但要想一战也是艰难之极。臣这一生如蜉蝣草芥，不值当挂怀，即便兵行险着，也能打着几个玉器不是？公主，皇子都是身份贵重之人，不比我等亡命之徒，若真拼得你死我活倒是微臣赚了。”辛淮威胁的话说的没什么条理，但允儿不难听出里面的恳求之音。

果然，辛淮喝了口茶，接下去的话，语气柔和了许多：“娘娘生来富贵，却又一生坎坷，臣知道先前华羽宫行事霸道，得罪了不少后宫之人，便是与兰鑫宫也多有龌龊可臣观公主是个心善之人，冷宫中的看护之心不假。随娘娘才对公主手下留情。此次也是臣自作主张将公主请来，只为能保娘娘一命。”

允儿闻言看向主位的华贵妃，她这会儿目光涣散，好似又陷入了自己的梦魇里。这偌大的后宫之中，谁人不可怜，谁人又不可恨？

允儿压住心思，缓缓摇摇头道：“大人太看得起允儿了，今日这宫中发生的事，岂是允儿一介公主能糊弄过去的？便是皇后不死，护国大军一到，也是要下诏狱的。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到只手遮天，瞒天过海。莫说大人不行，就是皇后和我皆不行。”

辛淮倒是没想过允儿会和他说出这种大胆的话。从假意屈从凤栖宫开始，辛淮就知道，无论怎么谋划，都不可能滴水不漏。罢了，罢了，索性也不是为了自己，这条命就当还给当初那个就自己于火海的小娘子了。

辛淮的笑容有了些真诚：“谢公主指点，臣知道此事有些为难公主了，可臣也知道微臣与公主都做不到的，有一个人能今日宫中叛乱自是我与皇后所为，兵马司的人一到，我自会与战死当场，皇后嘛，自绝于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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