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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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裁决I（第1页）

经过死蠡的演说后，大厅里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原本，恐惧与绝望在每个人身边蔓延，人们或是警惕，或是颤抖，几乎是完全依靠着小丑的组织才勉强维持局面，而现在，大家至少看到了方向，看到了团结一致的可能性。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不能避开一个话题，我们不知道投票的时间限制是多少，也不知道弃票将会发生什么，因而，我们现在必须要尽早确定要裁决的人，”死蠡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我个人，也会选择裁决3号。”

与魔术师不同，并没有人对死蠡提出质疑，所有人都能理解死蠡决定裁决癫狂者A的行为，不如说，她选择裁决其他人才是反常的。毕竟，癫狂者A可是真的对她的生命安全造成过威胁。

死蠡也没有急着直接拔出羽毛笔，她在众人面前解释了自己的理由：“并非是出自个人恩怨，只是，如果我们作为一个团体行动，癫狂者A显然是一个用处不大且不稳定的因素。就算是相较于僵尸，他也有更加危险的特点。所以，我主张牺牲癫狂者A。”

说完，死蠡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拔出了左手上的羽毛笔，一阵细微的刺痛从指骨传来，死蠡抬起左手，在手背上写下了一个“3”。

于是，又一次，鲜红的字迹发出猩红的诡异光芒，吞噬了死蠡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她看着那出自自己手中的字迹，扭曲，挣扎，哀求，宛如溺死在水中的蠕虫丑陋地蠕动着，直到红光褪去，她才发觉那一切都是幻觉，而她自己已经呼吸紊乱，即使是在海水中，她也有一种汗如雨下的感觉，大概是幻觉的残留。

死蠡瘫倒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要杀人了。

“小姐，你没事吧！”杰森急忙问道。

“……我没事。”死蠡强行屏住一下呼吸，回应了杰森。

“既然小姐这么决定了，我也会追随你的。”说完，杰森松开了束缚着癫狂者A的手，迅速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毫不犹豫地拔出羽毛笔，在手背上写下编号“3”。

还未等杰森手上的红光散去，小丑也在手背上写下了他的裁决对象，当然也是癫狂者A。

于是，少爷，乐香盈，研究员，盗墓人，乔颖，懦夫，除了僵尸、癫狂者A和小女孩以外的所有人，都先后完成了他们的裁决。

红光褪去，少爷扶着额头坐下，低声喘着气；乐香盈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研究员、杰森和小丑并没有太大反应，就像魔术师一样；盗墓人和乔颖和死蠡一样瘫软在椅子上，脸上僵住的表情诉说着一切。

小丑走到小女孩身边，和她比划了些什么，接着，他就握住小女孩的双手，引导着她进行了裁决，出现红光时，他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直到红光褪去。

“如果规则如我们猜想一样的话，癫狂者A会被裁决。而对于弃票的结果，我们可以等待之后僵尸的情况。”小丑说，“现在，我们应该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行动了。”

没错，残酷的裁决也好，激烈的争论也好，到现在，所有的行动都只有一个目的，打倒幕后黑手，活下去，从这片绝望的海中。

“我们现在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死蠡说，“唯一的选择就是先调查这个区域了吧。”

“但是，这似乎只是个特殊的封闭区域，”研究员说，“我刚才有专门检查过这个大厅的石壁，都是天然岩石，没有机关或暗道存在。”

“不，不是暗道，”死蠡说，“我也是刚才才意识到，我一直忽略了那个最直接的逃生线索，我们究竟是从哪里被带进来的？”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是如此吧，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那个被他们忽略已久但非常明显的事实。

这个中央圆形大厅是封闭的，天花板和地板上都不存在出口，而刚才研究员也说岩壁是天然的，并不存在机关暗道，那么能把他们带进这个空间的通道就只有一个了：

那16个，嵌在岩壁上的洞口！

就从他们刚苏醒时的移动趋势来看，他们似乎就是通过那几个洞口后面的洞穴才进入到这个空间的，那么，洞穴连通的就应该是外界，有可能通过那些洞穴就能重返自由，但更大概率是连通幕后黑手关押他们的牢房之类的地方，可谓是风险与收益并存。

但是，现在这就是唯一的突破口，势在必行，即使伴随着的很有可能是满盘皆输和命丧当场的危险，他们也不得不这么做。

“我会去我的那个洞穴里面探索一下。”死蠡坚定地说。

有的人尚且还没有意识到死蠡这句话代表了什么，而意识到的人，除去魔术师外，无不以担忧的眼神看向死蠡。

“小姐，我陪你去。”杰森属于没有意识到的那一类人，他只是习惯于在任何场合都跟随保护死蠡而已。

“不，我自己去，在我出来前，你们谁都不要跟上来。”死蠡说，她用力蹬起一脚，朝洞口游去。

人们看着她，向着灯火逐渐无法照到的地方义无反顾地前行。

“对了，”死蠡在水中转了个身，居高临下俯瞰着越来越小的同伴，说，“如果之后我一直没有回来，一直到癫狂者A被裁决后我还没回来，你们一定要做足准备来救我啊。”

说出这句话，死蠡自己都觉得掉价，她刚才还相当满意的英雄气概一下子荡然无存了。但是，这才是合理的决定，他们现在只有这一个突破口，不存在“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不要再靠近洞口”什么的，危险也要探索，死也要探索，除此之外再无出路，放弃行动等同于坐以待毙，这就是绝望之海，畏缩后退是死亡，止步不前是死亡，犹豫踌躇是死亡，追赶着的绝望是如此汹涌，而相对的希望是如此渺小，剩下的，就仅有反抗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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