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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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点凉3（第1页）

方轶愣住了：“好好说话，别说鸟语。”

“就是他吧，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太年轻，头脑太简单，有时还有点幼稚。简单来说就是：很傻很天真！

我怕他办刑事案子，把自己办进去。”莫文耀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盯着方轶，解释道。

“那你什么意思？”方轶明知故问道。

“咱所你是老大，又是海内外知名的刑辩律师……”

“别戴高帽，本省，本省知名刑辩律师。”方轶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你看你，我做业务的时候，给你宣传下不就是了嘛！”莫文耀献媚道。

“别，还是实事求是好。说正事，你是不是想让我指导下你儿子，带一带他？”方轶看着他。

“知我者老方也，我给你说，你要是不做律师，去大佛寺前的街头摆摊算卦，肯定能火，有他张铁嘴、李铁嘴什么事啊！”莫文耀拍着手，咧着嘴，拍着马屁。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损我？！”方轶咂么了下滋味，说道。

“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话有分量，我儿子就信你，个人崇拜，绝对的个人崇拜！有你把关，我放心。”

“老莫啊，不是我驳你面子，现如今我一年也办不了几个案子，还担着几家大学的客座教授，十多家企业的法律顾问，杂事太多。我怕误人子弟。”方轶搓了搓脸蛋子，他是真没时间带实习律师，再说了眼下他徒弟都开始带实习律师了，他早就不费那心了。

“没事，反正你误不误的，他已经那那样了。”莫文耀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

“……”方轶眨眨眼，什么叫反正已经那样了？

“这样吧，不管谁给他当师傅，只要是你们团队的律师，人靠谱就行。”

“是我们团队的律师就行？”

“对！人一定要靠谱。”说着，莫文耀抓起公文包，生怕方轶反悔似的撒腿往门外跑，临出门还不忘回头提醒方轶，“咱们就这么定了，我可是认真的哈！”五十来岁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似的，搞的方轶哭笑不得。

方轶本以为这事拖一拖，时间一长，就这么过去了，可他还是低估了莫文耀的执着。

周五的时候，方轶被莫文耀磨的实在没办法，语重心长的劝道：“想当刑事律师和适合当刑事律师是两码事。不过，莫方可以先进团队，申请实习律师证，跟着办案。

等他一年实习期结束后，再让他师父对他进行评估，决定要不要留他在团队做刑事律师。如果在此期间莫方受不了，不想做刑事律师了，你可不能埋怨我。”

莫文耀点头，他知道方轶这是为莫方好，不是每个过司法考试的人都适合当律师，也不是每个拿到证的律师都适合做刑事业务，这就跟不是每个律师都适合做非诉业务一样，得看祖师爷赏不赏饭。于是周一早上，在家睡懒觉的莫方被父亲拉进了方轶的办公室。

眼前的年轻人目测一米七出头，短发，四方脸，眉毛很重，一双小眼既有神又有光，白衬衫配深色西裤，脚下是一双平底皮鞋，感觉很职场，皮肤有些黝黑，一看就知道经常运动，没少借着阳光补钙。

自从莫方考上研究生后，方轶只见过他一次，那已经是二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莫方就像春夏之际已经成熟的草莓，浑身上下元气满满，充满活力，大好青年一枚，令人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方轶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和慌乱，微笑道：“别紧张，来，喝杯茶，先解解渴。你想当律师做刑事业务？”

“是。”莫方的眼中充满了炙热的渴望，坐下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动茶杯。他知道方轶的团队在本省刑事领域数一数二，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他或许有可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动机，能跟我说说吗，你为什么选择当刑事律师？”方轶品了一口香茶，微笑着看向他。

“因为，我爸是律师，在这方面我有很多优势，至少入行后我可以少踩很多坑，我觉得我可以做律二代，这没有什么丢人的。

另外，怎么说呢，我一直对犯罪背后的东西（犯罪动机）比较感兴趣，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那样做。

但是我所接受的教育无法给我答案，所以我想通过实践，找到答案。我觉得或许这对刑事案件的辩护也会有一点作用。”说起这些时，莫方的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其实，在他的心里对于要不要说实话是有些犹豫的，现如今一口气说出来，多少显得他做刑事律师的目的有些不纯，就像在夏日里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站在大街上，偷看大姑娘、小媳妇的大白腿一般，虽然可能大家都这样做，但却不能说，也不可说，说出来就会坏了形象。

“哦？是吗？但是你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把持不好，很有可能会左右你的判断力，最终毁了你。你知道吗？”方轶摆弄着手里的紫砂壶，没有抬头，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莫方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方轶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动机很现实，从第一点出发，我觉得这是你的优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选择了一条捷径，这没有错。

从第二点出发，有好奇心很好，它会让你做事更专注，但凡事都要有个度，千万不要陷的太深，不要被它所左右。刑事案件不同于民商事案件，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灾祸。”方轶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瞟了他一眼，“你怕吗？”

“我……”莫方被方轶的话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招来灾祸？”他用那双略显无知的大眼睛，看向方轶，眼神中全是问号。

“因为如果你过分的纠缠于案件背后的东西，很可能让你迷失，产生心理问题。你有可能会感到失望、茫然，甚至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你能对犯罪动机感兴趣，这是好事，说明你考虑问题很深入，但如果一头扎进去，出不来就不好了。

我给你一个建议，可以深入研究犯罪背后的东西，但也要学会跳出来看待法院的判决。学着屏蔽或者过滤那些负面的东西，这对你的身心健康有好处。”方轶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的回道。

莫方：“……”有些茫然。

他仿佛刚刚经历了冰桶挑战，从头到脚，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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