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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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懵懂的期待34（第1页）

等到那个去向宪宗通报情况的内侍走了，李贤道：“两位太后再无分歧，这事指定办的漂亮，咱两个还有些公务要办，这就告辞。”

周太后道：“钱太后，还有你们两个两朝重臣，难得到哀家这里来，岂有不留茶的道理？”

话音刚落，早有宫女过来奉茶。

李贤、彭时不得不接了，陪两位太后说话。彭时佯作不经意，再三提及万贞儿，都被周太后岔开了话题，只能作罢。

周太后岔开彭时的话题，除了感念她打小对宪宗的照顾外，也知道她跟宪宗的关系，周太后不想因此对宪宗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她是连自己都瞧之不起的宫女，再怎么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头来。

因为也听了不少关于万贞儿跟宪宗的闲话，钱太后也想知道这个万贞儿，见周太后不肯说，想必有她不肯说的原因，也不去深究。三盏茶过后，也站起来告辞。

周太后不再挽留，道：“皇上大婚这事，先帝命以钱太后为主，哀家为辅，皇上虽为哀家的儿子，也不能违了先帝遗命。

这样吧，不仅纳采，问名、纳吉、请期、迎娶以及婚庆礼仪都由咱哀家先提出建议，钱太后最后定夺。

明日纳采，咱们两宫各出一名内侍一名宫女，由您宫里的内侍总管，一大早就出发，到顺天吴家提亲，也博个吉时。”

钱太后笑道：“合情合理，纵使没有先帝遗命，哀家也决不推辞，好，就明日，命他们一大早就出发。”

是日，顺天，吴府。

吴氏一个人在想：“咱中选前三甲的诏告，发了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动静？难道皇家办事也会有始无终？不该呀，必是事情太忙，顾不过来。指定是，朝廷可不比寻常百姓家，先帝去世、皇上即位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刚刚有了点自信，她禁不住又想：“咱之前中选的前三甲，可是太子妃的前三甲，现在的太子妃已变成了皇后，名堂变了，作废了也未可知，咱岂不是白辛苦一场？罢了，作废就作废吧。”

她努力地让自己放平心态，却还是觉得可惜，免不了去猜测：“不作废也指不定，难道就不会是人家早定了，只是咱不知道？也不该呀，皇上完婚应该诏告天下的啊。那，又会是为什么呢？”

实在猜不出，她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每逢压抑的时候，她必要去抚琴。抚琴果也不错，一曲下来，心情通常就会大好。

这次，她却是连抚了几曲，心情竟不见丝毫好转，再去抚，等曲终时才发现，自己竟抚了一曲《龙凤呈祥》，怕被人听去，不觉羞红了脸。

事实是，因为她常抚琴，没人会去在意，即便在意了，也少有人知其意。

她娘就是少有的人，等曲终了，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有心思了。”

她爹吴俊接话道：“也难怪，都这么多日子了，还是没有消息，换作了谁，谁又能不动心思？又是一宿未睡吧？”

她娘“嗯”了一声，道：“有些日子了，这孩子内敛，心思都藏着。”

她爹道：“女孩子就该这样，不然，万一有个日后，她该怎么自处？”

她娘道：“倒也是，可俺不想委屈了她，一想到她进到那里边去，再无相见之日，俺就盼着那一天不要来，至少也来的晚些。”

她爹道：“可不该这样想，太子现在已经做了皇上，她一旦进去，那可就母仪天下了，多少人都巴不得的事儿，受些委屈又能咋地？”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想：“侯门深似海，虽风光体面些，委屈指定有的受，但愿列祖列宗保佑吧。”

想着，暗骂自己不该：“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女子亦如此。”

暗骂着，唯恐夫人也跟着自己犯糊涂，忍不住去瞧她，但见她眼里竟含了泪，狠了狠心，道：“得了空，多劝劝她，莫要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她，弄得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娘道：“俺知道，这个孩子，虽不说，还是有心思的。”

她爹点了头，还想再说，却不知该说啥，拿眼去看她的闺房，见她坐于窗前低了头不知在想啥，心里不忍，眼里竟也夹了泪。

她娘知他心思，刚要反过来劝他几句，一下人匆匆进来道：“启禀老爷夫人，提亲的来了！”

她爹一时没听清，问道：“干什么的来了，提亲的？谁家的？”

她娘白了她爹一眼，道：“还能谁家的，宫里的呗。”说完，也极不自信，一脸征询地看着这个下人。

这个下人自觉脸上有光，不失炫耀地大声道：“宫里的，来提亲，想迎娶咱们小姐做皇后，三十多种吉祥礼品几乎堆满了整条街哪！”

他爹闻言不敢怠慢，跟她娘一起迎了出来，依礼与之攀谈。当然，为了闺女日后有照顾，也给提亲人送了些银两。

吴氏多读诗书，自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心里总算有了着落，又开始期待，期待又害怕，虽然仍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害怕什么。

事情确果如她所料的那样，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步骤，没有任何耽搁，很快就都走过了，是年七月二十一日，深深地印到了她的大脑里。

至此时，她的“期待又害怕”才消失了，转而想：“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指定是，咱的夫君又怎么会不这样呢？”

自得着，忍不住又暗暗自责：“命中注定的东西都是无法更改的，咱去关心那些干嘛，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只要他对咱好就行。咱是他的皇后，他又凭啥不对咱好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时间过得飞快，仿佛眨眼间就到了七月二十一日这天。

按照民间的规矩，他必须亲迎，她能够在迎亲时见到他。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按照朝廷的规矩，他不能亲迎，他派了正副使臣持节奉册宝过来。

虽然深知这一点，她还是感到了一丝不满足，跪受金册、金宝，皇后礼服、凤冠霞帔穿戴完毕，跟家人告别时，想自己今后绝少再有机会跟家人会面，失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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