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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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夜闯文家23（第1页）

酒是好酒，筛自不远处杏花村一家名叫“庐风”的酒家。庐风门外挂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剑胆琴心无关风月”，下联是“前尘旧梦一笔勾销”。

盈盈忆起这副对联，心想：“前尘旧梦一笔勾销，如何才能一笔勾销？世事一场大梦，醉了便可一笔勾销吗？”心念一转，怒气上涌，恨恨道：“臭丫头，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贸然出手，不是自寻死路吗？若是机灵点及早脱身，怎有丧生之祸？”

她仰起头，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哽咽道：“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只身闯荡，东篱就不会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青箬笠、绿蓑衣，一个小牧童身骑青牛，雨中漫步而归。

盈盈望着牧童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自言自语道：“东篱，你不明白，这一趟龙泉之行，我非来不可。当年我爹遭到伏击，惨遭灭门，唯有找到秦须臾，才能找出真相。洪荒异种在龙泉镇，那秦须臾自然也在。东篱，你放心，待此间大事一了，本小姐一定会千方百计，替你报仇。到时候，咱姊妹二人一醉方休。”

盈盈回到洪福客栈时，暮色笼罩，华灯初上。玉面飞狐颜辞镜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客房中走来走去，心急如焚，一见到盈盈回来，叫道：“我的大小姐，你终于回来啦！”盈盈奇道：“你不是出去……办事了？”一句话出口，她已晕红双颊。

今日清晓，盈盈春困已醒，搴帷下榻，微觉清寒，开窗一看，见园中土润苔青，天上飘着细雨。客栈老板打发人告诉她，东篱姑娘已葬在伊水畔。她心里难过，不觉又哭了一场。

晌午时分，颜辞镜叩门进来，道：“这雨下个没完，气闷的紧，我出去走走。”盈盈道：“走走？下雨天，你不好好待着，乱跑什么？”颜辞镜目光躲闪，道：“这个……这个……散散心而已。”

盈盈疑云大起，道：“散散心？我看你是别有用心！”颜辞镜被她看破，又羞又恼，道：“你是我妹子，又不是我娘，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盈盈双目如欲喷出火来，大声道：“本小姐就不准你去败坏人家黄花大闺女！”颜辞镜好没意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怡红院女子多得是，我去逛妓院，大小姐不会也要过问吧？”说着话，气鼓鼓的拂袖而去。

盈盈心烦意乱，买了一柄江南驰名的油纸伞，撑着伞去庐风打了一葫芦青梅酒，又来到伊水江畔，在东篱的坟冢坐下，自斟自饮，一晃三个时辰过了。

不料盈盈刚回到客栈，便看到颜辞镜急不可耐的找她，不由纳罕。颜辞镜道：“我在妓院里待腻了，老毛病又犯了，一时手痒，便去一家大户人家踩盘子……”只见盈盈脸色一沉，立即话锋一转，道：“半道上竟碰到两个魔教的妖人。你猜他们说什么？”

盈盈道：“什么？”颜辞镜道：“姑娘不是正在寻找洪荒异种？那妖人谈及异种，我便留上了心，悄悄尾随在后，偷听二人说话。那两人说起来，我才明白。洪荒异种如今在无极门弟子手中，异种好像叫什么少白。明日傍晚他们便将那个少白放在镇西口的狮子林中，以少白当诱饵，钓魔教上钩。”

盈盈甚是担忧，变色道：“魔教呢，他们如何应对？”颜辞镜道：“无极门的如意算盘是，在狮子林中设下陷阱，引魔教余孽自投罗网。”

盈盈道：“什么陷阱？”颜辞镜道：“所谓陷阱，听说是他们要把狮子林中的贩夫走卒均替换成自己人，而魔教妖人并不知情，一旦走进狮子林，立刻便会被认出来，无极门弟子便将魔教余孽一网打尽。”

盈盈奇道：“怪哉！这是无极门剿灭魔教妖人的大计，知道的人不会很多，魔教中人如何得知？”颜辞镜道：“我听那二人对话，也觉得不可思议。恐怕无极门有人走漏了讯息，魔教妖人已然知道了无极门的阴谋诡计。”盈盈点头道：“既然如此，魔教妖人只怕会将计就计。”

颜辞镜道：“正是。听那二人讲，魔教中人也会乔装改扮成一般的贩夫走卒，混入人群之中。正教中门派众多，门下弟子彼此之间未必都互相熟知，因此魔教妖人混入其中，他们未必认得出来。如此一来，于魔教而言，便是敌明我暗，一旦动手，正教必败无疑。”

盈盈秀眉微蹙，道：“这么说来，少白岂不危险？”颜辞镜道：“我之所以焦急，便是找你拿个主意。听姑娘说，这个异种对你干系重大，姑娘下一步如何打算？”

盈盈在房中踱步，走了几个来回，忽道：“少白人在何处？”颜辞镜道：“听说在文家庄。怎么？”盈盈道：“夜探文家庄！”

两人又静候一个更次，改换了夜行衣，分别戴了一对狻猊面具，从客栈后窗飞身离开。缠绵细雨已歇，夜色清冷，街道上少有行人。两人展开轻功，在高墙屋脊上飞奔，向文家庄疾行而去。

一时三刻，便到文家庄。二人飞身跃上屋脊，放眼望去，果真是大户人家，屋宇重叠，好几进院子。正不知那少白身在何处，二人踌躇之际，只见一条黑影似从天而降，飞入了第一进院子，灯影幢幢之下，看得分明，那人身法之迅捷，匪夷所思。

那人落地，抬腿便走向墙边的马房。灯火昏黄，从马房的窗口倾泻出来，一漾一漾在地皮上晃动。马房内似有人在走动，带动灯火摇曳不止。

那人一把推开马房大门，陡然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刺出。那人向后疾纵。一声喝斥，身后利刃破空，三柄长剑一齐袭来。那人反手拔出背后长剑，滴溜溜一个转身，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刺向那人的五柄长剑齐被削断。

此人剑法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以至于那五人的长剑被削断时的清脆磕碰声连成一片，难以分辨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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