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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心里的病根重。”他低声说。
她一怔。
“阿荛。”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心跳加快,下意识后退半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说。”
他摇头:“就在这里。我说完就走。”
她咬唇,终是停下。
雨声簌簌,天地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他望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你怕动情,怕被人拿捏,怕一旦露出软肋,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你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甚至连我的伤,都要算进去。”
她睫毛轻颤,没有否认。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继续道,“我也想护着你?不是作为臣子,不是作为大将军,而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你的人?”
她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
“我说??”他上前一步,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我爱你,凌浔。从你第一次叫我‘哥哥’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这些年,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受伤,看着你一次次把自己锁进冰冷的壳里。我想打破它,可我怕吓到你。现在我不怕了。”
她嘴唇微抖,几乎站立不稳。
“别说了……”
“我要说。”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你不必永远坚强,不必事事算计。你可以累,可以痛,可以哭,可以依赖我。我会一直在,不会走,也不会问你要什么回报。”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
混着雨水,滑入唇间,咸涩无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她哽咽,“只要你这句话传出去,明天就会有无数奏章弹劾你‘觊觎公主’‘图谋不轨’!你会被削职为民,甚至……满门抄斩!”
“我知道。”他微笑,“可如果连说一句真心话都要畏首畏尾,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
“傻瓜……大傻瓜……”她泣不成声。
他拥紧她,任雨水打湿彼此。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公主与将军,不再是权谋与刀剑,只是两个终于敢于面对内心的男女。
远处廊下,何绾悄悄掩嘴退去,眼角含笑。
而同一时刻,丞相府中,裴然独坐灯下,手中握着一枚旧玉佩??那是当年她及笄时,他亲手所赠。
窗外雨声如诉。
他轻轻摩挲玉佩,喃喃一句:“祝你幸福。”
声音很轻,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他知道,那个人,终究不是他。
但他仍愿,她能平安喜乐,哪怕与他无关。
雨一直下。
洛阳城沉睡在春夜之中,无人知晓,这一场权谋与情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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