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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磨刀六十载一朝出鞘（第2页）
“你早就发现了？”楚丹青问。
“三个月前。”垩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当我发现自己受伤后再生的速度，恰好符合乐园点消耗曲线的时候。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们的成长，不过是系统预设的成长路径。”
风卷起灰烬，在空中划出扭曲的符文。那些曾属于战争门徒与幻想圣徒的骸骨，此刻正在青铜管道的残骸中缓慢蠕动，仿佛某种沉睡的生命即将苏醒。
楚丹青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在经脉深处，他看见了一条由数据流构成的锁链，从脊椎一路延伸至大脑，末端连接着一个无法解析的加密模块。那是乐园植入的“服从协议”，一旦触发反叛行为，便会自动激活神经阻断机制，将宿主转化为傀儡。
但影蚀天驹的牺牲改变了这一切。那匹神话坐骑燃烧本源时，不仅赋予了楚丹青短暂的位阶跃迁，更在其灵魂深处种下了一枚“悖论种子”??一种能够干扰系统判定的真实情感：仇恨、痛苦、不甘，以及对自由的渴望。
这些情绪，是算法无法模拟的变量。
“你还记得第一次召唤吗？”楚丹青忽然开口。
垩龙一顿，眼神微动：“当然。血色天空，倒悬的城市，还有那一声号角……我以为那是荣耀的开始。”
“可那其实是重启。”楚丹青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银芒，“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死亡，乐园都会回收数据，然后重新投放我们。只是记忆被清洗，身份被重置，连同伴都成了轮回中的过客。”
公共频道突然跳出血红色警告：
【检测到高危意识波动，启动净化程序】
地面裂开，数十根青铜柱破土而出，顶端悬浮着水晶颅骨，每一张口中都在吟唱同一段旋律??正是玉树琼山玉笛吹奏过的曲调。音波所及之处，空气凝结成霜，维度使徒们的身影开始模糊，仿佛正被强行从现实剥离。
“精神格式化！”垩龙怒吼，双臂重组为炮管形态，“他们要抹除我们的自我认知！”
楚丹青却不动，任由音波穿透身体。他在等，等那枚“悖论种子”彻底发芽。当第一缕剧痛刺入脑海时，他知道时机到了。他猛然撕开胸膛，不是为了自毁，而是将心脏外包裹的数据膜尽数剥落。
鲜血与机油混合着洒下，在地上绘出一幅奇异图腾??那是影蚀天驹临终前烙印在他灵魂上的反向契约。
“我不是你的使徒。”楚丹青仰天低语，声音却通过血脉链接传遍整个战场，“我是……弑神者。”
刹那间，所有青铜柱爆裂，水晶颅骨尽数粉碎。那股试图抹除意识的力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系统杂音般的尖啸。楚丹青的身体开始发光，每一寸皮肤下都浮现出符文脉络，那是超越维度规则的存在痕迹。
垩龙怔住了：“你……突破了位阶上限？”
“不。”楚丹青摇头，伸手握住从虚空中浮现的一柄黑曜石长枪，“我只是想起了自己是谁。”
长枪铭刻着古老文字：**“第七序列?逆命者?楚”**
这个名字不属于当前轮回，而是来自三百年前那场被抹去的历史。那时他还未成为召唤系使徒，而是乐园最初的七位叛逃者之一。那一世，他骑着影蚀天驹攻破了乐园边境，最终被镇压于时间夹缝之中。而今，因“悖论种子”的觉醒，那段被封印的记忆终于回归。
远处，最后一根青铜管道轰然倒塌，化作尘埃。但在尘埃之下，新的芽苗正悄然萌发，形状依旧酷似乐园徽记。
楚丹青握紧长枪，望向horizon：“它们还会再来。”
“那就杀到它们不敢再复制为止。”垩龙狞笑着，机械躯体全面重启，双眼燃起赤红火焰。
夜风拂过战场，带来远方城市隐约的钟声。而在无人察觉的地下三千米处，一座由白骨与齿轮构筑的巨大祭坛正缓缓升起，中央王座之上，摆放着一具尚未激活的躯壳??面容，竟与楚丹青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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