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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柒不想说，但是丹枫却想知道。

他不能装聋作哑地忘记在梦境之中，陆柒身上漫延出来的血腥气息，也不能忘记她原先的模样。

那金色的角上布满的红色大大咧咧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明晃晃地刺痛他的眼睛。

他闭上眼睛，很快睁开来。

“陆柒，「化龙妙法」需要有「血肉」，”丹枫尽量平静地开口，压制住喉咙中的沙哑，“我尝试过，所以我知道……我这具身躯，用的是谁的血肉？”

梦境里哪有血肉可言。

答案很明显，只是被提问的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在意细节啦，”她打着哈哈，“现在我还活着，你也活着，不好吗？”

“不好，”丹枫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有得知真相的权利。”

陆柒没继续笑，她只是苦恼地皱了皱眉，精致的脸露出夸张的叹气表情。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用我的是的血肉。”

既然丹枫不想要维持平静，陆柒也没再遮掩。这家伙本身就很倔强，以前是，现在也是，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估计又会想东想西，还会陷入自责，内耗。

怎么会有人长了一张高傲的脸，说出刀子一样刻薄的话，但是却责任心强得没边呢？

不过，既然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得知真相，那陆柒也只能挑挑拣拣，选一些东西来讲了。

她站在丹枫的面前，在他的注视下弯下腰，露出额角上的金红色龙角。

那些额发被她拨到一边，让他清楚地看到接口处的裂缝。

一圈红色得，如同宝石一般的死线在裂口之处蜿蜒。

“看，就是这个，”她展示完自己的角之后，思考了一下，转过身，把两件套的衣服拉起，露出尾椎骨的位置，“还有这个。”

龙尾不曾显现，因此接口处的伤痕更加明显。

给丹枫看完之后，陆柒放下衣服，转身看着他。

“还有心脏……嗯，这个就不方便看啦，不过也看不出什么来，毕竟这里没什么痕迹。”

胸口的部分比龙角和龙尾这种有辨识性的不朽部分要好愈合，伤口基本都是在里面，连陆柒自己也看不出来。

展示完之后，她声音依旧如之前一样欢快。

“这就是我使用的「血肉」，”她笑着说道，毫不留情地揭露残酷的现实，“你是从我的「血肉」中复活的，所以你也可以喊我母——”

酝酿出来的情绪被施法打断，在那一瞬间，丹枫觉得自己大脑里的褶皱都平滑了。

“……不要说那两个字。”

“好吧，”陆柒飞快地改口，“那你也可以喊我父亲。”

她说得太快，以至于丹枫听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他闭着眼睛，收拾好自己复杂万分的情绪。

有感动，也有无语。

更多的是溢满出来的心疼，并不完全属于他的躯体中，血液在沸腾，心脏在鼓动。密密麻麻的痛感顺着神经布满整个身躯，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

窒息的感觉涌上身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陆柒搞怪完就看到好友一副快要过呼吸的模样，连忙飞扑过去捧住他的脸颊。

“冷静点，冷静点，”她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遥远得无法触及，“来，跟着我的呼吸——”

熟悉的气味把他包裹起来，试图把他拉回沉溺的边缘。

“深呼吸——不要想太多，好吗？”她关切地注视着他，金色的瞳眸映出他此刻狼狈的模样，“我还在这里，我还活着。”

那双漂亮的青瞳终于有了焦距，看清陆柒的脸后，又迅速地凝聚起一层水雾。

“啪嗒，啪嗒。”

溢满而出的眼泪滴落到陆柒的手指上，顺着她的手掌一路下滑，坠入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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