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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2页）

&esp;&esp;林雪照无奈地看着他们，转过脸来，带着歉意对白飞鸿笑笑。

&esp;&esp;“长风平日对这些师弟师妹们最好，他们都非常仰慕他。”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他是我书阁这一辈最优秀的弟子，虽然不长于战斗，但心性仁厚，没有比他更适合继承书阁的人了。无论希望如何渺茫……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到这儿。”

&esp;&esp;但是，前世他并没有回来。

&esp;&esp;而你的女儿，最终也没有回来。

&esp;&esp;白飞鸿微微垂下眼帘，遮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esp;&esp;再度抬起眼时，她只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esp;&esp;“我自当尽力而为。”

&esp;&esp;得了她这一句承诺，林雪照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同陆迟明商议起了前往尸骨林之后的计划。

&esp;&esp;队伍的末尾，鹿鸣匆匆赶了过来，也不知道别的师兄师姐们给了她什么法器，她头上和手腕上都多了好几个小玩意。她刚一停步，便连忙对白飞鸿道歉。大约是因为白飞鸿救了她的命，她对这个姐姐自然亲近一些。

&esp;&esp;“我知道这次是我任性了。对不起，白师姐。”

&esp;&esp;那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终于黯淡下来。

&esp;&esp;“无妨。”白飞鸿微微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流云，“总有一些人是你宁愿自己死了也想让他们活下来的。”

&esp;&esp;就像母亲曾经为她而死的那一次。

&esp;&esp;就像殷风烈……留下来的那一次。

&esp;&esp;“虽然你也知道那么做很蠢，自己去了也只会碍手碍脚，但还是没法在这等……死了也不会比这更痛苦了。”她低下头，对鹿鸣笑笑，“你很崇敬他，对吧？”

&esp;&esp;那双大大的鹿眼蒙上了一层水光，小姑娘拼命眨着眼睛，才把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esp;&esp;“大师兄……长风师兄他……”她哽咽了一下，“长风师兄对我们这些小辈总是很有耐心。”

&esp;&esp;她磕磕绊绊地说着，词不达意地向白飞鸿描绘着自己刚进入琅嬛书阁时候的事情。

&esp;&esp;“我不是修真世家出身的，只是凡人家的孩子，刚入门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地方，经常迷路迷到找不到住的地方，好几次还跑丢了……每次都是长风师兄来领我回去的。”

&esp;&esp;她说着说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夏夜里背着她往弟子居所走的男子，没有不耐烦，没有生气，一边走，一边问她最近的苦恼，不管多琐碎的小事，他都会认真听。眼泪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小姑娘慌忙抬手去擦，但是越擦越多，不多时，袖口就已经湿透了。

&esp;&esp;“他总是很仔细听我们说话，告诉我们该做什么，该从哪里开始修炼，就算是引气入体这么基础的东西，他也会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的教我们。”她说着说着又笑了一下，眼泪却又落了下来，“很难想象吧，他是宗门的大师兄，有那么多事要忙，却还是会教导我们怎么去记宗门的路，吃饭要去哪里，修炼要去哪里，比试要去哪里……不管有什么不明白的，找大师兄就好了。”

&esp;&esp;白飞鸿静静听着她说，什么也没有说。

&esp;&esp;“我刚进来的时候想家想得哭，别人会对我说，都进了宗门，前尘往事便都断了。但长风师兄从来不说那种话，他陪着我，等我哭完以后再摸摸我的头，给我糖吃，说没关系，想家想哭了很正常，‘你还小’——”她学着他的笑，“然后我就很少那样哭了。”

&esp;&esp;小姑娘哭得一张脸都红了，却还是怕丢了书阁的脸，竭尽全力克制着。她低头抽了抽鼻子，白飞鸿递了帕子过去，却被她牵住了衣袖。

&esp;&esp;有着一双鹿眼的女孩仰起头来，小心翼翼问她，就像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把这个希望吹碎了一样。

&esp;&esp;“这么多厉害的修士聚在一起，一定可以打败死魔吧？”她眼巴巴的说，“我听说前些年昆仑有人被魔尊掳去了魔域都救了回来……这次我们也能救出长风师兄对吧？一定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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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到那句话，白飞鸿稍稍出了一下神。

&esp;&esp;——能像希夷从雪盈川手中救出她那样，从死魔手中救出林长风吗？

&esp;&esp;她垂下眼帘，错开了少女希冀的视线。

&esp;&esp;“如果我师父在，他或许知道答案。”她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自嘲似的，“但是我没有他那般神通广大，我无法回答你。”

&esp;&esp;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洞悉万物之因果的人——能够明确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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