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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鼓声（第3页）

“怕。”然凤君坦然承认，“我怕失败，怕连累你们，更怕到最后发现，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一场更大的骗局。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任由正义沉入泥沼。”

窗外，乌云渐聚，一场暴雨将至。

当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慈恩寺钟楼在风雨中摇曳，香火早已熄灭。一道黑影翻墙而入，身法迅捷如狸猫，直奔大殿。

然凤君戴着面纱，手持短刃，撬开观音像底座机关。一阵机括声响后，一个小油纸包落入手中。她打开一看，果然是半本账册，字迹与此前所见一致，且加盖户部骑缝章。

正当她欲撤离时，忽听殿外传来脚步声。

“施主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茶？”

声音苍老平和，却令她脊背发凉。

住持大师缓步走入殿内，手持一盏孤灯，面容隐在光影之中。

“您知道我要来？”然凤君不动声色，将账册藏入袖中。

“贫僧不知。”老僧合十，“但近来寺中多有异动，观音像前香灰常被人动过。昨夜更是有人潜入后院，试图挖掘地道。贫僧猜想，总有一日，真正为此而来的人会出现。”

“所以您不报官？”

“因为贫僧也曾是户部小吏。”老人睁开眼，目光清明，“二十年前，因不肯同流合污，被贬至此。我等这一天，也等了二十年。”

然凤君心头一震。

“东西您拿走吧。”老僧递过一把钥匙，“地窖那边，我也留了门。只求一件事??若您成功，请念一句往生咒，超度那些枉死的灵魂。”

她郑重接过，深深一拜。

雨夜归途，闪电划破长空。她抱着账册策马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场棋，才刚刚开始。**

七日后，京城传来消息：冯尚书抵京当日即被软禁，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江南钱粮案。与此同时，君怀起正式下葬，墓碑刻着“逆贼君某之墓”。

然凤君带着冯昭华与陈秉正连夜赶往墓地。月光下，铁锹挖开新土，棺木露出一角。打开一看，除尸体外，果然有一封密封信函，附带最后一册账本。

三册合一，完整揭露了一个横跨十年、涉及六部三省的巨大贪腐网络。而主谋名单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名字：

**君长青、冯砚舟（冯昭华之父）、郑越。**

冯昭华瘫坐在坟前，泪流满面。

“原来……连我父亲都是……”

然凤君蹲下身，将她揽入怀中：“但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选择成为他们，也可以选择斩断这一切。”

“我选后者。”冯昭华抹去泪水，眼神坚定，“我要亲手把这份账册，呈给陛下。”

然凤君点头：“那我们就一起进京。”

马蹄声踏破黎明，尘土飞扬。她们身后，是埋葬过去的坟茔；前方，是未知却必须奔赴的战场。

风起云涌，秀才娶了兵，不只是姻缘错配，更是乱世之中，柔弱者执剑而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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