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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清风传人(第3页)

若是成功,言启将失去力量,因为她人都不会相信他曾说过话;九器将成为无源之水,终归沉寂;而她许绾,将变成一个疯子,对着空气诉说无人记得的往事。

她当机立断,启动“赎罪堂”最深层机关??“心锁阵”。

这是她十年前便设下的终极防线:以自身精血为引,将九器核心数据封入“证之砚”的墨髓之中,再借“回音树”根系遍布全山,形成天然记忆网络。只要有一片叶子活着,真相就不会真正消亡。

代价是:施术者将逐渐丧失记忆,直至忘记自己是谁。

“你不能这么做!”言启用手语激烈反对,“你会忘了师叔,忘了小满,忘了所有人为之奋斗的一切!”

许绾笑了,伸手抚摸他的头:“可我记得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教给你了。现在,轮到你来记住世界。”

她走入阵心,割破手腕,鲜血滴入砚台。刹那间,墨浪翻涌,化作黑色洪流涌入地脉。九器逐一沉入井底,被水莲包裹,缓缓下坠,如同归眠。

许绾倒下前,最后看了一眼回音树。

树叶沙沙,仿佛在唱一首古老的童谣。

她闭上眼,轻声道:“师叔,这次换我先走一步。但你要答应我……继续听下去。”

风雨交加,整整七日。

第七日黎明,阳光刺破云层,洒在闻心井上。水面恢复清明,映出蓝天白云。

井边小屋中,言启醒来。他摸了摸喉咙,铃核依旧温热。他翻开许绾留下的笔记,第一页写着:

>“当你读到这行字时,我或许已记不得你是谁。

>但请相信,我曾深深爱过这个世界,

>因为它允许你说出第一句话。”

他合上书,走出屋门。

门外,已有数十人等候。他们带着遗书、骨灰、残碑、血衣,从四面八方赶来。

言启拿起纸笔,开始记录。

日复一日,他不再说话,只用手语与文字倾听。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成为新的抄录员、守护者、传声者。真言阁虽不再显赫,却如野草般扎根大地。

三年后,一名少年在沙漠中发现一座被风沙掩埋的石殿。殿中壁画描绘着一位素衣女子手持铃铛,身后跟随九人,井畔花开。旁边刻字:

>“她说:我来,是为了让你们不必再等。”

少年不懂其意,但莫名流泪。

同一时刻,南陵山上,言启忽然抬头望天。

井底传来一声极轻的铃响??三短一长。

他笑了。

他知道,有些人从未离去。

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听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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