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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 九霄归墟（第2页）

灰蒙蒙的混沌剑气在湮灭了三王之后，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只有磐石城废墟上空，那道悬立的白衣身影，缓缓收剑而立。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也略有不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古井深潭，不起波澜。

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下方那片焦黑、破碎、却再无妖氛的战场之上。

磐石城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许久。

直到一声带着无尽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哭嚎，如同导火索般，点燃了整座城池！

只是一瞬间，磐石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天穹。劫后余生的狂喜、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对生存的渴望，所有强烈到极致的情感，都化作了此刻直冲九霄的呐喊。

“剑仙临世！仙人啊！”

“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这声音，穿透了弥漫的烟尘，撕裂了凝固的空气，也清晰地传入了悬立半空的那道白衣身影耳中。

张皓旸面色依旧带着一丝力竭后的苍白，气息也略显虚浮。方才那惊天动地、归于虚无的一剑“九霄归墟”，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磅礴元气。

那并非简单的能量倾泻，而是将自身对“剑道”的领悟，对“虚无”本源的触碰，以剑的形式具现，代价巨大。他正默默调息，试图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与几近枯竭的丹田气海。

然而，就在这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浪达到一个顶峰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奇特的暖流，毫无征兆地在他四肢百骸间悄然滋生。

这暖流并非源自他自身修炼出的元气，也不是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它细微得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柳絮拂过皮肤，又似寒冬深夜偶然瞥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一缕星光。

它并非从外界涌入，更像是……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每一寸血肉，甚至从每一个念头里，自发生长出来。

张皓旸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第一次在战后泛起了清晰的涟漪。他猛地凝神内视。

那暖流，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它如涓涓细流，从四肢末端、从五脏六腑、从识海深处、从周身窍穴，丝丝缕缕地渗出，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丹田！

“这是……？”

一段几乎古老法诀在他脑中出现。

“念神术源自人类崇拜与信仰的能量。心念如流水，无止无息，既可有意而发，又可无意而存，念念不停，念而不念，不念而念，始于崇拜、信仰之力，汇于丹田，流转百脉，终于神识…”

字字珠玑，清晰无比！

“念神术！是北方圣城第一代守护者—落天依传授的念神术！”张皓旸心神激荡。

张皓旸在得到念神术后，曾潜心参悟。然而，这念神术的根基在于“崇拜与信仰之力”。当时他将众生对落天依的信仰之力通过念神术吸收到自身，由于不是自我的信仰之力，在体内流转时险些出现意外，若不是当时太初神木产生的绿色神识之力的稳固和滋养，慧心释放的金色佛法之力的净化指引，恐怕他就有生命之忧。

当时，他体内的三种力量—银色信仰之力、太初神木的绿色神识之力以及金色佛法之力，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稳定关系。只是后来，他将当时的银色信仰之力全部吸收之后，这银色的信仰就没有再次出现。

万万没想到！就在今日，就在此刻！在他以一剑“九霄归墟”力挽狂澜，彻底抹杀三大妖王，拯救磐石城万千生灵于毁灭边缘之后，这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念神术，竟在无数生灵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与信仰狂潮的冲击下，如同被亿万心念点燃的薪火，自行运转了起来！

明悟如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张皓旸的识海。

他瞬间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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