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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千碑镇千眼（第1页）

神圣的光明气息，几乎是将整个万风神州都笼罩了进去，在这种气息的侵染下，此时此刻整个神州的天地能量，都仿佛是在渐渐的被转化为光明能量。

身怀光明相的人若是在这座神州修炼，定会如有神助。

...

李钧的手掌仍与众人交叠，十七道气息在星穹之下连成一片，仿佛一根贯穿天地的光柱自他们掌心升起，直通那枚缓缓旋转的源种残影。可就在这一瞬，他眉心金芒忽然一颤，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刺中。

“嗡??”

一道低鸣自那枚漆黑晶体传来，声音极轻，却如针尖扎进灵魂深处。李钧猛然回头，目光落在漂浮于空中的墨色晶石上。它原本死寂如渊，此刻竟泛起一圈微弱涟漪，宛如沉睡的心脏重新搏动了一下。

“怎么了？”甄芙察觉到他的异样，指尖微微收紧。

“那东西……还在动。”李钧低声说，语气里没有惊惧，只有警惕，“它不是失败者的执念那么简单。”

苏清影闭目凝神，琴弦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清越震音。“它的频率变了。”她睁开眼，眸中映出淡淡的血色纹路，“刚才臣服的是‘过去的你’，但现在……里面多了一丝不属于你的意志。”

赵御风冷笑一声：“还来？打赢一次就够了，别指望我们再陪你演一遍悲情戏码。”

话音未落，那晶体骤然爆裂！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炸开，而是瞬间膨胀为一座倒悬的黑色宫殿虚影，其形制竟与心渊宫如出一辙，只是处处扭曲，砖瓦由哀嚎的灵魂凝成，梁柱缠绕着断裂的命运锁链。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席卷全场，十七人齐齐后退，唯有李钧站在原地，双拳紧握。

“这不是我。”他盯着那虚影，声音冷得像冰，“这是……被封印的第九世。”

守墓人离去前曾提及十世轮回，九次失败。然而此前所有记忆碎片中，唯独缺失第九世的痕迹??仿佛那一生从未存在过，又似被刻意抹去。

而现在，它回来了。

虚空中走出一人。

身披灰袍，面容模糊，每走一步，脚下便盛开一朵血莲。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提着一盏幽绿色的灯，灯火摇曳间，照见人心最深的恐惧。

“李彻。”那人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你终于触碰了源种。可你真的以为，打破宿命就能终结轮回？”

李钧瞳孔一缩：“你是谁？”

“我是你拒绝记住的那个自己。”灰袍人轻轻吹熄灯火，四周顿时陷入绝对黑暗，“第九世，我选择了‘遗忘’。我不再背负母亲的血仇，不再追寻父亲的真相，甚至亲手斩断与甄芙的因果线。我忘掉一切，只为以纯粹之心重走万相之路。”

空气仿佛冻结。

甄芙脸色煞白：“你说什么？……你杀了我？”

“不是我杀的。”灰袍人缓缓抬起脸，轮廓逐渐清晰??赫然是年轻版的李钧，但眼神空洞，如同被剜去了所有情感，“是你主动割断命线，求我放过你。你说……太痛了，宁愿从这世间彻底消失。”

“胡说！”秦岳怒吼，“甄姑娘一直活着！她就在我们身边！”

“那是这一世。”灰袍人冷冷道，“但在第九世，她死了三次：第一次死于敌手，第二次死于我的失控，第三次……死于我的遗忘。当我终于登临万相之巅时，已记不得她的名字。那一刻，我才明白，所谓超脱，不过是把爱恨都熬成灰烬。”

李钧呼吸急促起来。

他想起每次觉醒位格时识海中闪过的片段：一个女子的身影在风雪中消散；一枚玉佩碎成粉末，无人拾起；还有那一声遥远的呼唤：“阿钧……回来啊……”却始终找不到源头。

原来那是第九世残留的记忆残渣。

“所以你是来复仇的？”李钧咬牙，“怪我改变了轨迹，让你成了被抹去的一笔？”

“不。”灰袍人摇头，“我是来提醒你??你所谓的‘选择的权利’，本身就是一种幻觉。你以为你在改写命运？其实每一次选择，都是宿命早已铺设好的岔路。就连你现在站在这里，也是第十世注定要走的流程。”

他抬手一指，星空骤变。

无数光影浮现，全是不同版本的“李钧”：有手持权杖统治万国的帝王，有孤身对抗天劫的疯子，有舍弃肉身化作星辰的殉道者，更有跪伏在源种前泪流满面、最终自我湮灭的失败者。

“看看吧。”灰袍人低语，“十个你，十条路，结局却只有一个??孤独。因为你注定不能拥有平凡的幸福。只要踏上这条路，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你现在的同伴们……终将一个个离你而去，或死，或叛，或被你亲手推开。”

甄芙上前一步，挡在李钧面前：“我不信。如果命运真的不可违，那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的世界已经崩塌，而我们还活着！我们正在创造新的可能！”

灰袍人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温柔，随即归于冰冷。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所以我不会动手。”

下一刻，他转身走入黑暗，身影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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