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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2章 一傩千禁27（第4页）

白无常的哭丧棒轻轻敲击地面，阴阳墟的泥土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树根，根须上缠着些透明的丝线，丝线末端拴着小小的纸人，纸人脸上的眉眼，与轮回果里的影子一模一样：“这些是‘替身魂’。”他指向最近的纸人，“红衣仙怕自己的仙魂耗尽，就用往生棺的玉兰花絮扎了这些纸人，每个纸人里都藏着一丝她渡化的怨煞，算是替她守着轮回果。”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落在轮回树的裂痕上，飞絮沾到焦黑的树皮，竟渗出淡淡的绿意：“树心的引魂灯快灭了。”她的飞絮顺着裂痕钻进树内，“灯油里混着玄宸的‘灭魂散’，那是他当年趁红衣仙不备，偷偷撒进灯里的——这散粉能慢慢吞噬仙魂，难怪她撑不了三百年。”

堕仙的墨玉锁链缠上最近的枯枝，链身的符咒与树干的纹路产生共鸣：“树根底下埋着‘聚魂坛’。”她的声音带着凝重，“玄宸把所有被轮回树拒绝的魂魄都封在坛里，让他们的怨气侵蚀树根——这些魂魄里，有当年反抗他的影仙卫，有被他篡改命格的凡人，甚至有几个界灵的残魂。”

林九的司命簿突然在怀中震动，竹简的金光与轮回果产生共鸣，三颗果实同时亮起，果皮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第一颗果里，红衣仙正在忘川河上撒玉兰花絮；第二颗果里，她在锁煞狱的暗河旁，将半缕仙魂注入往生棺的花絮；第三颗果里，她站在轮回树前，手里举着引魂灯，灯芯的火苗正映着她决绝的脸——那是三百年前，她决定用仙魂续命的瞬间。

“必须把灭魂散从灯油里逼出来！”林九的桃木剑刺入轮回树的裂痕，红光顺着剑刃蔓延，“母亲，用玉兰花飞絮护住树心的引魂灯！”他的剑锋转向树底，“堕仙，我们去挖聚魂坛！”

堕仙的墨玉锁链如青黑色的闪电，在树根间穿梭。链身的煞气与聚魂坛的怨气碰撞，激起无数青黑色的火花：“坛口被玄宸的‘锁魂咒’封着！”她的锁链突然绷紧，“咒文是用他的血写的，血里还留着他的本命煞气——只有用能克制他煞气的东西，才能打开坛口！”

林九的司命簿飞出，金光笼罩住聚魂坛。竹简的页面上，自动浮现出破解之法：“玄宸的煞气怕‘渡世咒’的金光，而渡世咒的核心，是红衣仙渡化的怨煞——那些替身魂里的怨煞，正好能用来破解锁魂咒。”

“阿青带着命儿在阴阳墟的入口布‘安魂阵’了！”传声螺里传来龙太子的声音，他的龙鳞上沾着烛烟的黑灰，“我们把从混灵渊带回来的和灵果压在阵眼，果实的金光能暂时安抚聚魂坛里的魂魄——命儿还在阵里画了好多玉兰花，说花香能让魂魄想起温暖的事。”

林九的桃木剑红光暴涨，劈开缠绕在聚魂坛上的根须：“白无常，麻烦你把替身魂取下来！”他的剑锋指向坛口的锁魂咒，“这些纸人里的怨煞，是解开咒文的钥匙！”

白无常的哭丧棒轻轻一点，最近的替身魂立刻飘到坛口。纸人接触到锁魂咒的瞬间，突然燃起白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红衣仙渡化怨煞的画面：她在忘川河上为怨煞讲经，在锁煞狱的暗河旁教怨煞折玉兰花，甚至在混灵渊的虚空里，陪怨煞看记忆碎片里的阳光——那些被渡化的怨煞，早已不是邪祟，而是带着温暖记忆的灵体。

“锁魂咒在消退！”堕仙的墨玉锁链猛地发力，聚魂坛的坛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生锈的锁被打开，“里面的魂魄在躁动，他们能感觉到引魂灯的气息！”

坛口打开的瞬间，无数道透明的魂魄从里面飞出，他们没有扑向林九等人，而是朝着轮回树的方向飘去——这些被玄宸囚禁的魂魄，竟在自发地用自己的灵识，修补轮回树的裂痕。其中一个穿影仙卫铠甲的魂魄，胸口还留着被黑晶石灼伤的疤痕，正是当年第一个反抗玄宸的影仙卫。

“红衣仙说过，轮回树是三界的‘心’。”影仙卫的魂魄穿过林九身边时，留下句话，“心若死了，轮回就会乱——我们就算魂飞魄散，也要让树活过来。”

林九的桃木剑与司命簿同时飞向树心。红光与金光在树内组成个旋转的漩涡，将引魂灯周围的灭魂散吸了出来。灯芯的火苗在漩涡中摇曳，原本微弱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露出里面红衣仙的半缕仙魂——她的身影比在混灵渊时更透明，却依旧保持着举灯的姿势，像尊永不熄灭的雕像。

“是‘渡世咒’的力量！”母亲的玉兰花飞絮与灯芯的火苗共鸣，“替身魂里的怨煞正在净化灭魂散！”飞絮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白色的光点，融入灯芯，“我把玉兰花的灵气都注入灯里了，能暂时稳住她的仙魂！”

就在这时，轮回树的树干突然剧烈震动，三颗轮回果同时坠落，砸在树心的引魂灯旁。果实落地的瞬间，突然裂开，里面的影子飘出来，与红衣仙的半缕仙魂融为一体——那根本不是影子，是红衣仙另外三缕散落在外的仙魂，被她藏在轮回果里，等着合适的时机回归。

“她早就计划好了！”林九的照怨镜射出青光，照在融合后的红衣仙身上，“她把自己的仙魂分成四份，一份守着引魂灯，另外三份藏在忘川河、锁煞狱、混灵渊，等我们净化了那些地方的煞气，她的仙魂就能自动回归！”

红衣仙的身影在青光中渐渐凝实，她的手里依旧举着引魂灯，灯芯的火苗已经变成金色，照亮了整个树心：“玄宸在树底埋了‘断灵铲’。”她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虚弱，“那是用他的本命仙骨炼的，能彻底斩断轮回树与三界的灵脉连接——他说要是自己输了，就不让三界有轮回。”

司命簿的金光突然穿透地面，照见树底的景象：一把青黑色的铲子插在泥土里，铲柄上刻着玄宸的名字，铲身的纹路正在闪烁，显然是感应到了红衣仙的仙魂回归，准备启动断灵咒。

“我去！”堕仙的墨玉锁链缠上断灵铲，“这铲子的仙骨里还留着玄宸的意识，只有我的煞气能暂时压制他！”她的身影化作道青光，顺着树根的缝隙钻向树底，“林九，用司命簿的金光护住轮回树的灵脉，别让断灵咒损伤根本！”

林九的司命簿与轮回树的根系产生共鸣，金光顺着根须蔓延，将整个阴阳墟的土地都染上金色。母亲的玉兰花飞絮与那些自发修补树干的魂魄一起，在树身上织成白色的光网，光网所过之处，焦黑的树皮渐渐褪去，露出底下嫩绿的新皮。

树底传来堕仙的嘶吼，显然是与玄宸的本命意识在对抗。断灵铲的铲身剧烈震动，青黑色的煞气与墨玉锁链的青光碰撞，激起无数泥土——玄宸的最后一丝意识，竟还在做着破坏轮回的美梦。

“玄宸，你看！”林九的声音透过根系传到树底，“轮回树在活过来，三界的生灵在互相守护，你追求的‘净化’，从来不是靠割裂和仇恨，而是靠包容和守护！”

司命簿的金光突然暴涨，将断灵铲完全笼罩。铲身的青黑色煞气在金光中渐渐消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不是玄宸的本命仙骨，是半块玉兰花佩，佩上刻着的“宸”字，与堕仙当年收到的那半块一模一样——原来他一直留着这半块玉佩，藏在最贴身的本命法器里，藏了三百年。

“他……”堕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意识里，藏着送我玉佩时的画面……”

断灵铲在金光中彻底碎裂，玄宸的最后一丝意识化作道青光，融入轮回树的根系。树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枯枝上抽出嫩绿的新芽，枝头的轮回果重新凝聚，这次的果实饱满而鲜亮，果皮上的纹路里，映出三界生灵和睦相处的画面。

红衣仙的引魂灯飞到树顶，灯芯的火苗化作颗明亮的星辰，照亮了整个阴阳墟。那些修补树干的魂魄，在星辰的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他们没有消散，而是化作轮回树的养分，永远地守护着这棵重生的巨树——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活在三界的轮回里。

林九望着重生的轮回树，知道阴阳墟的危机解除了，但司命簿的最后一页，依旧空白着。红衣仙的仙魂虽然回归，却因为耗尽灯油，需要在轮回树里休养百年才能重聚；玄宸的半块玉兰花佩落在林九手中，与堕仙的那半块拼在一起，完整的玉兰花图案在金光中流转，像个未解的谜团；甚至轮回树的新叶上，还浮现出淡淡的字迹，指向最后一个灵气节点——位于三界夹缝中的“无界渊”，那里藏着司命簿最初的空白页。

传声螺突然响起，阿青的声音带着兴奋：“师兄！命儿在三清观种的引路花开到阴阳墟了！”螺口的青光里映出条由玉兰花组成的花路，“老龟说无界渊的入口就在花路的尽头，那里的灵气能让司命簿的空白页显形——他还偷偷告诉我，天帝和墨尘师兄带着三界的生灵，在无界渊外等着我们，说要一起见证司命簿的完整。”

林九将司命簿收入怀中，桃木剑的红光与轮回树的绿光共鸣，在花路上织成道金色的光带。他知道无界渊的秘密，司命簿的空白页，还有玄宸那半块玉兰花佩里藏着的温柔，都在等着他们去揭开。

红衣仙的声音从树顶传来，带着风吹花瓣的轻柔：“我在轮回树里等你们回来。”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记得带坛忆魂酒，我们……还有很多故事没说。”

林九与母亲、堕仙对视一眼，三人的身影踏上花路。阴阳墟的烛烟已经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轮回树的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唱着送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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