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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鬼火焚烧（第2页）

张巷边睁着眼看着帷帐，就觉湿湿的帕子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p>

他转脸看去，见是乔银豆，伸手在她面团一样的脸上掐了一把，瞧着两个黑乎乎的指印又笑，“你娘你姐呢？”<p>

“娘在煮粥，姐姐出去买酱菜了。”听出张巷边声音嘶哑，乔银豆伸手碰碰他的脖子，“痛啊？”<p>

张巷边摇摇头，说：“被烟熏了，让你娘去要点金银花煮水给我喝就行。”<p>

乔金粟捧着酱菜坛子走了个来回，望着黑漆漆的书铺直掉眼泪，好些书生或是得了消息赶过来，或者就是预备着来看书的，皆是难以置信呆愣当场。<p>

火精小呆掩在墙头槐树影里，看着乔金粟伤心的样子，又手舞足蹈地跑过来，冲着释月胡乱比划一通。<p>

释月看了半晌，见它一下炸成蠹老头惊惧的一张脸，一下又变换成散成许许多多的小火团，轻轻颤抖着，忙得很。<p>

小呆昨夜约莫是瞧见什么了，想表达给释月看，可这炸炸聚聚的，她实在不明白，冷不丁的一句话砸向方稷玄。<p>

“它是你儿子，可懂什么意思？”<p>

“怎么就成我儿子了？”<p>

这团小火精是从焚烧坑里凝出来的精怪，火种在地下千年不熄，待在释月和方稷玄身边，不知是不是受了二人的影响，笼统才这么一点灵力，长出手脚都费劲，竟先塑出灵识来了。<p>

方稷玄手下万把兄弟，叫一把火挫骨扬灰，他一见到这团小火精就烦躁，脑子被烧坏了才会拿它当儿子。<p>

释月当初就是为了膈应方稷玄，所以执意把小火精带在身边的。<p>

小火精说不清楚话，但听得懂，闻言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藏在一堆枯叶里，似是伤心害怕，果不其然点着了一片，倒要方稷玄给他擦屁股。<p>

外头街面上的人现在一闻见烟熏火燎的气味就紧张，叫嚷着还想蹦进院子里来灭火，“方郎君没事吧。”<p>

“不必惊慌。”方稷玄搪塞了几句，看着那一路滚一路烧的小呆叹气，“这么久了还学不会收敛火焰吗？”<p>

“这两条手都是捡你的漏才长出来的，能有什么本事？”释月在边上说风凉话。<p>

小呆更伤心了，使劲戳戳对门的位置。<p>

“什么意思？”方稷玄看看释月，释月一摊手，谁知道？<p>

小呆又聚成一团，无奈地往屋里滚去。<p

它那天应该是觉察到什么了，只是又描述不出来。<p>

“叫你不读书。”释月看着滚在地上的火团，忽然来了一句。<p>

闻言，小呆滚得更快了，同个厌学顽皮的小子没分别。<p>

释月转脸望向缓缓退开的院门，瞧着一片黢黑的废墟暗自思忖，‘老书虫的死能有什么蹊跷？’<p>

因是死在中元，也有好些人说，是野鬼顽皮戏弄，丢了鬼火烧死蠹老头。<p>

烧成这般，尸体都不用收，午后衙门就派来了几个力夫，把这片废墟给铲平了，烂砖焦炭统统运走。<p>

乔金粟睡了一晚起来，她的启蒙恩师就被火烧没了，她再睡了一觉，原来绿蓬枝红细花的书铺小院彻底没了。<p>

她看着空空****的那处地，除了地面上暂时去不掉的焦痕，蠹老头的存在几乎泯灭干净。<p>

“释娘子。”乔金粟坐在门边发了很久的呆，突然开口，“蠹爷爷的魂魄会回来吗？”<p>

“魂魄归故土，若是颠沛流离的话，也是回到最亲的人身边。”<p>

可蠹老头说过自己没有亲人，释月也不太肯定他的魂魄会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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