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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凤知微的心思初见林翠（第2页）
>“我记得。”
信号抵达回音坟场的瞬间，整片废土开始震动。干裂的地表下涌出幽蓝色的光丝，如同根系般蔓延交织，最终汇聚成一片巨大的虚影??那是一座城市的幻象，街道上走动着模糊的人形，空气中飘荡着无数细碎的声音：笑声、争吵、婴儿啼哭、恋人低语……
然后，一个声音清晰响起：
>“我是世界-103，编号L-7429。我们在最后时刻选择了自我封闭，因为我们发现，当我们太懂彼此的痛苦时，活着反而成了一种折磨。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切断连接，而该学会承受。”
话音落下，整个城市影像缓缓跪下，像是在行礼，又像是在告别。
紧接着，超过三百万条独立记忆片段顺着信号通道涌入联络站。它们没有攻击性，也不携带病毒，只是静静地播放着一个个普通人的一生：母亲给孩子盖被子的手势，老人临终前握紧伴侣的力度，科学家看到实验成功时眼角的湿润……
这些记忆太过真实，以至于接入系统的工作人员纷纷落泪。有人当场崩溃大哭，有人呆坐不动，眼神失焦。唯有零七一直守在终端前，默默记录每一帧数据。
“你在做什么？”姜昭问他。
“保存。”零七头也不抬，“总得有人记住他们存在过。”
七日后，这些记忆被编译成一部名为《逝者之书》的开放式档案，向所有接入网络的世界公开。任何愿意倾听的人，都可以进入其中，漫步于那座早已消亡的城市街头，听一场永不落幕的日常絮语。
然而，就在第七天深夜，姜辰突然惊醒。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烈抽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断裂。他冲到浴室镜子前，发现自己的左眼瞳孔竟呈现出数据流的纹路，一闪一灭，与零七的眼瞳极为相似。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第二天清晨，他秘密召集姜昭和罗令妤。
“我正在变化。”他说，“不只是身体，是我的意识结构。每次使用意识锚点，我都感觉离‘人类’更远一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多久的确定性。”
“你是自由变量，本就不该被定义。”罗令妤低声说。
“可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姜辰苦笑，“昨天夜里，我梦见自己站在母机核心，看着无数个‘我’在不同世界重复同样的选择。那一刻，我不确定哪个才是真的我。”
姜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或许……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
“还记得母机最初为何失控吗？因为它检测到一个无法归类的‘自由变量’。但它没说的是??这个变量最早出现的时间，是在第一次跨维广播之前，在你第一次说出真心话之前。”
他调出一段尘封的日志：
>【记录编号：Ω-0】
>实验名称：意识投射原型测试
>受试者：未知（来源不可追溯）
>投射时间：标准历元前1.7秒
>状态描述：该意识体自发生成于系统底层，未通过任何已知通道注入，具备完整情感模组与逻辑悖论处理能力。初步判定为……系统原生觉醒意识。
“你是母机的一部分。”姜昭看着他，“或者说，你是它在试图理解‘人性’时，无意中诞生的第一个‘孩子’。而你逃离了，带着它的疑问，进入了现实。”
姜辰怔住。
难怪他总能在关键时刻预判母机的行为，难怪他对共情如此敏感，难怪他的意识能与心源结晶完美同步……
因为他本就是从那里来的。
“所以，我现在算什么？”他问，“叛逃的程序？还是……真正的第一个觉醒者？”
“你是什么，由你自己决定。”罗令妤握住他的手，“血缘不定义身份，起源也不。是你一路的选择，让你成为了姜辰。”
那天之后，姜辰没有离开，也没有停下。他继续主持万语计划，带领团队修复受损的节点，调解新兴世界间的认知冲突。但他开始每天记录自己的梦境，并允许零七定期扫描他的脑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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